“對。”茱蒂雙手環胸,鏡片反光,看不清她的神情,聲音沉穩冷靜,和剛剛的嬉笑截然不同,茱蒂不可能是那種啥都不懂的傻白甜,畢竟她也是FBI的精英探員之一,“貝爾摩德不知道為什麼盯上了他。”
“是嗎。”詹姆斯語義不明,“能被那個組織盯上,他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雖然琴酒一直穿著黑衣服,但是真的很難讓人覺得他是無惡不作的惡魔,琴酒身上充斥著一種截然不同的矛盾氣質,就像是站在光暗的交界線,一半陽光明媚,一半陰暗血腥,琴酒現在就是將陰暗面盡數藏匿於光明面之下,用冷淡疏離沉默不語作為偽裝,掩蓋了自己的冷血無情心狠手辣。
喜歡逛街大概是女人的天性,貝爾摩德在商場裡試衣服,比較,再試,再比較……精力充沛,琴酒戴著耳機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帽簷壓低擋住臉,坐在店鋪裡的沙發上走神,剛剛買的花放在桌子上。
感覺先聽覺一步捕捉到了熟悉的視線,琴酒沒抬頭,雙手環胸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貝爾摩德在試衣間試衣服,一個小腦袋湊到琴酒面前,哪怕沒有睜眼都能感覺到那雙明晃晃的視線,銀髮男人面無表情地將那個湊到他跟前的小腦袋推開。
“你沒睡著啊。”黑澤銀坐在琴酒旁邊,小短腿在半空中晃悠,沉默了片刻,身體一歪,躺在琴酒腿上,看著眼前這個五官精緻分明、神情冷淡疏離的男人,或者說青年,黑澤銀微微抬了抬手,嘴巴張合了一陣,又沒發出任何聲音,琴酒睜開眼睛,松綠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看了一眼黑澤銀,又將視線移到前面的花束上,又是一陣沉默。
“琴酒,我想回家。”過了不知道多久,神遊天際的琴酒才聽到一陣氣音,也幸虧琴酒聽力遠超常人,不然壓根聽不到這種微小的、風一吹就散了的聲音。
琴酒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眼睛盯著衣架的黑澤銀,明明有父有母,卻要寄住在別人家裡,是,阿笠博士是很好,但是終究不是父母,黑澤銀心智上雖然不是什麼真正的七八歲小孩了,但是生理上卻不能違背,黑澤銀翻了個身,背對琴酒,盯著桌子上的花束,他想回家。
琴酒不太能感受到黑澤銀的孤獨,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摸滾打爬,對於父母並沒有太深的感觸,父母尚在的時候他大多都是對著醫院的天花板,或者昏昏沉沉沒什麼意識,父母不在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死裡逃生、殺人放火……全都是一個人在黑暗夾縫中求生。
不能感受,是因為沒體驗過,但是不代表不能理解,畢竟見得多。
“我又不是不讓你回。”琴酒本身情緒很淡,但是對於別人情緒的變化相當敏銳。
“真的?”黑澤銀瞬間精神了,頭頂上的呆毛也翹了起來,琴酒伸手將那縷呆毛按下去,但是一鬆手它又翹了起來。
“小銀?”貝爾摩德走出試衣間,看到琴酒身邊的金髮碧眼小男孩,也忍不住上去揉了揉那撮呆毛,“你一個人?”
“柯南他們也在,不過說是他們那邊發生了殺人案。”黑澤銀護住自己的呆毛,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折騰他的頭髮,那撮呆毛黑澤銀也很頭疼,無論怎麼弄,它始終倔強地翹在那裡,“我不感興趣,就出來遛遛。”
然後就看見琴酒在那閉目養神,立刻猜到貝爾摩德也在,後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你們還真是……”貝爾摩德無奈一笑,對於黑澤銀他們遇見殺人案件的頻率也是有些無語,感覺他們每次出來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案件,哪怕少年偵探團出門找貓找狗都可能找出屍體。
“要和我們一起走嗎?晚上去吃火鍋。”貝爾摩德無視了琴酒的意見,笑意盈盈地看向黑澤銀,“明天在外面玩一天。”
“在哪吃?”呆毛瞬間支稜起來。
“大阪。”貝爾摩德笑著伸手按住黑澤銀頭頂的呆毛,眉眼間是真情實意的溫柔,不帶一點偽裝虛假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