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瞧見面前的青荷與側旁的師尊明晃晃的看顧過來的目光,原地裡,師雨亭臉色緋紅,且羞且惱之間,她復又沉著一張臉,陰沉的好似是能夠滴下水來一樣。
緊接著,她似是想要說些甚麼,可是剛
剛提起一口氣來,隨著腰肢一晃,師雨亭忽地又像是失了力氣,一時間竟像是百花樓長老一般,兀自斜倚在船舷上,好半晌沒能起來。
這一下,師雨亭的臉上霎時間便只剩了那通紅的緋色。
接連數息過去,她像是仍舊未曾恢復過力氣來,只倚靠在船舷上,怔怔的越過那懸在舟頭的道果妖丹,看向更為清澈清朗的天穹。
再沒有甚麼,比這番印證更能夠證明楚維陽的底蘊與進境了,而這般印證本身,也在告訴這師雨亭,這並非是逃避所能夠解決的問題,甚至事實上,造成如今這般窘迫局面的,反而正是昔日裡師雨亭親自做出來的選擇。
彼時,她許是未曾思慮顧及太多,可那下意識的舉動,許是早已經展露了她最真實的那番心境。
只是這般醒悟來的略晚了些,來的方式略教人道心崩潰了些。
一念及此,原地裡,師雨亭恨恨的咬著銀牙,看向青荷姑娘這裡。
「死丫頭,還不快扶著為師回靜室中去!」
靜室內,檀香嫋娜,霧靄繚繞。
這會兒時,師雨亭似是已經恢復了安穩狀態,她兀自立身在青荷的靜室角落之中,瞧著青荷懸空祭起一面畫卷來。
那畫卷上,正是楚維陽身著麻衣道袍,披頭散髮,眉宇間略見陰翳狠辣的清瘦形象。
下一刻,青荷面朝著那懸浮的畫卷,盈盈拜倒在靜室正中央的蒲團上。
許是故意的一樣,等青荷開口的時候,那分明該是含混的字句,卻教青荷一字一音,落在師雨亭的耳中正聽得真切。
「玄冥丹鼎內,五炁脈輪中。」
「御諸煞而演四時,掌水火而降龍虎。」
「古元門聖教獨根苗,今歷劫混煉諸宗法。」
「……」
角落之中,稍稍沉吟了閃瞬,到底,師雨亭還是捏著法印揚起了手臂。
百界雲舫的須彌之力被師雨亭牽引而至,復又在她磅礴的神念裹挾之下,朝著青荷的身形籠罩而去。
那閃念間,當師雨亭與青荷師徒二人神念交感的閃瞬間,恍惚之中,師雨亭幾乎覺得是自己跪倒在了那蒲團上,在朝著只一面之緣的那人畫像頂禮膜拜著。
是了,我們倆只一面之緣呢。
一念及此,身形微顫的閃瞬,師雨亭竟沒由來的生出了患得患失般的惆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