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彷彿是胃囊丹鼎顯照在了此間,彷彿是異色陰陽太極魚圖的顯照。
可是當水火顯現出來的第一瞬間,楚維陽便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他屏氣凝神,不再有甚麼雜念浮現,清澈的眼眸裡面就盡都只有山河簋的內裡,就只有那回旋而成的水火汪洋世界。
下一瞬,楚維陽一翻手間,取出了一枚乾坤囊捏在手中,仔細看去時,那乾坤囊上甚至以金絲繡著丹爐的紋路。
不過時,楚維陽輕輕的抬起手,觸控在山河簋的外壁上,感應著那溫良如玉的觸感之中極細微的變化。
於是,在某一個瞬間之中,楚維陽一翻手,取出了一株靈草,擲入了山河簋中。
霎時間,水火席捲而來,登時間便將那一道蔥翠顏色淹沒在其中,彷彿是有齏粉湧現,彷彿是有清澈的汁水融入,但很快,只一恍惚的時間過去,那山河簋中便不復再有除卻水火之外的第三種顏色。
但楚維陽明白,從這第一株藥草被煉化入了水火之中去的時候,這場只能期許成功,無法期許失敗的熬煉,便已經開始了。
緊接著,楚維陽幾如方才一般無二的動作一樣,翻手取出又一株靈草,擲入了山河簋中。
再一株,又一株。
頭一回,楚維陽手中的乾坤囊彷彿真個有著包藏乾坤之能一般,甚是良久的時間過去,楚維陽或快或慢的將或多或少的草藥擲入了山河簋中。
仔細端看去,那靈藥本身,盡都是品相極佳,封存在乾坤囊裡,都彷彿是剛剛從靈田之中採摘下來的一樣。
終於在某一個瞬間之後,楚維陽反覆擲入靈藥的動作戛然而止,再看去時,山河簋中,那烏光裡已然開始翻騰著墨綠顏色。
仔細看去時,還有些許的草藥未曾在火中煅燒過便擲入了烏光水裡熬煮,此時間,隨著根莖與草葉的翻卷,愈顯得像是一鍋菜湯了。
緊接著,之後長久的時間裡,楚維陽便立身在原地,長久地維持著一個動作,雙眸一動不動的靜靜盯著山河簋中水火迴旋裡細微的變化。
這樣一站,這樣長久的一次觀瞧,便足足是一日時間過去。
翌日,等到某一瞬間,那已變成純粹墨綠顏色的藥湯隨著翻滾,蒸騰的熱氣裡卷著濃郁的丹香撲面而來的時候,楚維陽便清楚,這第一步的熬煉已至於了火候。
可他向來,又從不是那吃素的人。
於是又一翻手時,另一枚乾坤囊被他捏在了手中,揚起落下的時候,便是一塊妖獸血肉被擲入了其中。
只第一下,水火纏裹而來的瞬間,那血色的靈光沖霄而起的瞬間,肉汁便帶著油水甩入了墨綠色菜湯裡面。
只是相較於第一日時的隨意散漫,每一次手的揚起落下,楚維陽都保持著極度緊繃的狀態。
於是,在水火的翻騰裡,時間在悄無聲息裡,就這樣持續的流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