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此女之前所言說的,楚維陽好是鎮定的心性的緣由。
而原地裡,楚維陽的心神之中只剩了些頗無可奈何的感慨。
無需多言說楚維陽也能夠猜到,這不過又是玉樹龍王的一次惡趣味的發作,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捉弄諸修,瞧一瞧所有人的不同反應。
而就在這樣無可奈何的情緒蔓延到楚維陽的臉上,教道人展露出些許的苦笑時,遂又見得那女修緩緩地折轉過身形來,便要虛引著楚維陽的身形,往那來時的霞光帷幕後面走去。
“宴飲還未開始,許是等餘下諸峰的擂主累積下週天之數勝場,再到攫取了入內赴宴的機會,怕還是要有一陣。”
“因而先由妾身引著道兄,先往一別院處去休息,當然,這幾日的起行坐臥,自然有吾宗的女修隨侍。”
“道兄若是看上了哪個,直接開口點也成。”
“或者……妾身是百花樓外門大弟子……”
你這是在欺師滅祖……
閃瞬間,隨在此女的身後,楚維陽的心神之中便只湧現出了這樣的念想。
畢竟,撬百花樓嫡傳丹胎境界長老的行,截百花樓嫡傳道子的胡,這跟欺師滅祖也渾沒甚麼分別了。
而且,哪怕是在這說話間的一舉一動裡,此女已經極盡於魅惑,楚維陽對此的反應,也很是無動於衷。
不說之前幾日裡沒少經歷皇華宗爐鼎法諸秘術的磋磨,楚維陽多少還帶著些聖賢的心性,只說此女施展的魅惑手段,盡都是百花樓所傳,她所用的,曾經青荷都不止一次的在楚維陽的面前展露過,甚至用得遠比此女更精妙,更為極盡於魅惑。
而且,就像是百花煞炁在她這裡只得其一一樣,縱然是那魅惑人的法門,她所施展的也單薄了些,論及花樣之繁盛,莫說是盡得此道傳承的青荷了,便比之皇華宗的齊飛瓊都遠遠不如。
而且,百花樓的外門大弟子,再是大弟子,也是外門。
而百花樓的外門是做甚麼的,楚維陽自然也是聽過那麼些坊間傳聞的,難怪,脂粉氣濃烈了些,風塵意蘊足了些。
這是真正銷金窟裡走出來的人,尤善的不是魅惑,不是言語間的情調,而是無形無相之間的吃人不吐骨頭。
甚至,楚維陽不僅僅是渾無分毫的慾念生髮,更相反因著這女修的一舉一動,反而忽地生髮出某種思感的情緒來。
畢竟說起,昔日與青荷匆匆一別,已有數月時間。
而也不得不讓楚維陽承認的是,那曾經隻身闖入外海之後最艱難,乃至妖獸圍城的災劫裡最壓抑的一段時日,都是青荷陪著自己度過的。
可偏生如今楚維陽愈漸的風光起來,反而長久的未曾見了青荷的身形。
或許,這也是那甚麼百花樓章法裡的一部分,可是對楚維陽而言,這會兒,想念了,便就是想念了。
因而,愈顯得楚維陽這裡七情消減,頗有幾分百花拂面,而無動於衷的聖佛意味。
也正因為著楚維陽這樣的反應,反而更教百花樓的一行人高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