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允函的神念牽引,不時間,縈繞在那泥丸宮內邊沿的灰黑色霧靄之中,有著幽光洞照,化作神魂層面的法印打落,像是施展著某種秘法一樣,在將那熾熱的力量先一步煉化,進而變成某種真的可以煅煉人心神魂魄的力量。
等這熾熱的氣浪恍若凝練成無形無相的扭曲焰火之後,再看去時,那靈臺的中央,層疊的煙氣繚繞之中,卻是一道並不屬於允函的神形映照!
那是楚維陽的形象,只是,卻具備著某種楚維陽從未曾展露過的蠻霸意蘊,化作魁梧神形,只端坐在那裡,便足有尋常三人之高,身披著寬大的玄色乾坤法袍,不時間觀照而去,仍舊能夠看到其上身周所沐浴的雷霆與焰火。
道人緊閉著雙眸,在允函的靈臺上卻像是趺坐於法臺,以五心向天式入定,雙手虛叩氣海丹田,渾如便這般神遊天外了去。
可饒是如此,只是觀瞧著那神形的眉眼,卻能夠看出一種氣勢凌人的逼迫感,恍若是具備著某種教人無法抗拒無法拒絕的奇詭魔性。
這是楚維陽,但也不完全是楚維陽。
這是楚維陽的猙獰魔念在允函的天心雷霆意蘊之中,貫穿了她道心的顯照。
這是允函眼中的楚維陽。
是允函需得用秘法煉去的魔念。
是道心魔障,也是天魔煉心!
當然,這道猙獰的神念魔身,也並非因為入駐允函的泥丸宮而對外有所隔絕,更相反,因為天心雷霆意蘊的緣故,這道魔念隔空印證著真正的楚維陽的道與法。
楚維陽強之於允函,則這道魔念強之於允函的身形。
反而則亦然。
事實上,早在從酒會丹宴回返之後,允函便已經開始著手於對楚維陽魔唸的煉化了。
起初時,哪怕是未曾藉助著承運雷元丹的幫助,只純粹的施展著性功之中關於煉化魔唸的秘法,允函便很成功的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尤其是,當允函思量及與楚維陽相處時,從他那個所洞悟的太陰雷法的諸般顯照,並且從中印證出了與天心雷霆意蘊相合時,細微處的些許不諧來。
那不諧並不致命,並且會在一定時間段的磋磨之中消弭了去,但是彼時,卻成了允函用以煉化這道神念魔身的契機。
要知道,最開始洞照於泥丸宮內的時候,楚維陽的魔念汲取著允函的魂魄力量,劇烈的膨脹開來,幾如頂天立地的巍峨山嶽一般。
只那一陣的迅猛煉化,便教這道神念魔身在秘法之中不斷的潰散去,很快,便徹底縮水成只有尋常人身大小。
可也止於這一步時,一切迅猛的進益便盡都戛然而止了,允函掌握著天心雷霆意蘊,能夠切實的感應到,在極短暫的時間內,渺遠之地的楚維陽在雷霆道法上似是頗有進益,那種天心雷霆意蘊與太陰雷法之間相合的不諧,被徹底的抹去,以人為的調整抵至了圓融相諧的地步。
自那是起,允函對於楚維陽的神念魔身的煉化,便長久的處於了僵持的階段,允函未能再將這神念魔身煉化去分毫,同樣的,在秘法的煉化裡,楚維陽的神念魔身也未再有絲毫的膨脹。
而這樣的僵持,足足維持了近乎一整個月的時間。
然後,忽地在短短數天的時間內,那端坐在允函靈臺之上的神形,忽地復又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