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是與四時劍法相合的。
當然,這是頑笑話。
不過教真靈還陽,尤還有些麻煩事情的,譬如法劍靈物的不穩,譬如重煉肉身的法門,譬如芷姑娘你真靈的蘊養……這些都不能急於一時,該好生思量著。
所以說,無需要對昔年的事情悵然若失,芷姑娘,我會給你第二條命,真真實實,活生生的第二條命!
畢竟……獨有如此,在性命相見之上,才能教你我有更進一步的餘裕。
你瞧,我連與你說起這個來,都是這樣獨一無二的坦然!
當然……哪怕是不論及這個,雖說自出得外海之後,好似是諸事順遂了起來,可是芷姑娘,我從來未曾忘卻過曾經在北疆,在鎮魔窟,在南岸,在靈丘山的諸般遭遇。
當時,我的故友曾經說過,說過甚麼「莫要以為我逃出鎮魔窟來了,往後這一身濁煞淤積,我己身便是自己的鎮魔窟」這樣勞什子的鬼話。
彼時沒覺得有甚麼,可是如今再回想起來,竟是一語成讖的局面,連說這話的人也死在了靈丘山;一路奔逃九萬里,竟是一路死寂凋零!
唯獨芷姑娘你,唯獨你剩了魂魄真靈,所以哪怕為了這點兒執念,我也想要教你再活出一世來。
只要你在,便好像是那森森鬼蜮似的石窟裡,不論多少年後再回想起來,都始終有著一束餘暉洞照著……」
說及此處的時候,楚維陽的聲音也稍稍的有些低沉起來。
他許是還有許多的話想要說,許多曾經奔逃九萬里時,憋了一路的話,到了今日聲勢煊赫,聲名鵲起時,許是終可以舉重若輕似的說給淳于芷聽了。
可是禁制鎖鏈的另一端,這會兒淳于芷卻幾乎是在顫抖著,甩著哭腔似的開口。
「別說了,維陽,不要再說了……」
「我……我想要再感受一回那活著時的感覺……」
「還有,不要再叫我芷姑娘了,喚我「玉脂奴兒」,這是我的乳名,昔年時,唯我母親知曉,如今,維陽,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知曉這個名字的人了。」
原地裡,聽著淳于芷愈見顫抖的聲音,楚維陽略顯得沉鬱的臉上,隨即緩緩展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來。
「好,好,玉脂奴兒?」
「嗯——」
半日後,琅霄峰上,諸修驚詫的發覺,原本已經自玉石法壇的邊沿徑直離去的楚維陽以及諸大教道子,此時間竟去而復返。
這般變故教人驚詫。
畢竟,只看楚維陽早先時的煊赫聲勢,許是諸修未曾從鬥法之中接連定勝,養煉出自身的聲勢來,許是渾無與楚維陽登壇鬥法的心氣可言。
而很多時候,只氣勢和心氣的差距,便足夠教人無須登壇便看出誰人能夠定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