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個,是賀文,不曉得跟腳,受的是皇華宗張都的邀請,來的散修之中,就屬他的話最多,言說自己是從天銳道城而來,甚麼都會點兒,甚麼也都不精,五行十方皆都沾點兒,靠著諸般互補,手段在築基境界裡也甚是可觀。」
能被張都主動邀請來的散修,楚維陽的觀瞧更是慎重。
只是這一眼看去時,卻忽覺得,這人好似沒有之前那兩人一樣,給楚維陽一種銳利,或者說驚豔感覺。
他好似看得了此人跟腳,
卻又甚麼都沒感應到,渾似是冉靖所言,甚麼都沾一些,卻又甚麼都不精通。
可也正此時,楚維陽原本已經飄忽著挪移開來的目光,忽地又在這賀文的身上一凝。
得,哪裡有甚麼賀文。
諸般虛浮外相堪透,落在楚維陽的眼中,卻只有左炎那甚是教人熟悉的身形。
也正此時,原地裡,那「賀文」忽地端著酒杯,仰頭做飲酒狀,那帶著笑意的眉眼,正巧與楚維陽的視線對上。
無聲息間,兩人似是完成了交流。
楚維陽不動聲色的偏過頭去,看向了另一處。
「這人名喚郭坦,說是散修,可我感應氣機,卻瞧著不像,氣機如此渾厚,倒像是那幾家道城栽培出來的子弟。
別的跟腳,因著未有分毫展露,教人瞧不真切,只曉得所修法門,該與打熬氣血,鍛體煉骨之路有關,可這樣的法門,無一不是義理高邈,怕真真是遊戲紅塵的人。」
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的目光遂落向了這庭傑道宮之中最喧鬧的角落裡。
如果說其餘幾位散修是各自展露著孤拐的氣質,導致與這熱絡的酒會丹宴格格不入的話,那麼這個名喚郭坦的人,便是氣質太過於熱絡,進而導致遠勝諸修,而明顯的超卓出群。
只一眼看去時,那個角落裡面,環繞在郭坦身邊的,盡都是一眾鶯鶯燕燕,身著各種法袍,不敢說是道子,至少都是嫡傳出身,各個靈光豐盈。
此時間,這些人的目光卻盡數像是被郭坦的獨特氣質所吸引,只落在他的身上不肯挪開,不時間,更被郭坦說得甚麼俏皮話逗得花枝亂顫。
可任是教楚維陽怎麼觀瞧,那郭坦都不是個長著好皮相的人。
果然是與打熬氣血、鍛體煉骨有關的法門,這郭坦已經不能說是壯漢,披著身花袍,卻又敞著懷,仰坐在原地,肚子上的肥肉仍舊堆成一圈圈皺褶。
此時間,郭坦一邊與諸修分說著俏皮話,一邊手上動作不停,抓著肉塊,淋著湯汁就往嘴裡塞。
看去時,好似是這位才更像是修持《五臟食氣精訣》的主兒。
也正這閃瞬間,就當楚維陽準備挪開目光的時候,幾乎是漫不經心的,郭坦忽地仰起頭來,正巧與楚維陽對上了目光。
下一刻,許是被楚維陽眼神裡的譏誚所觸動,郭坦猛地勃然大怒起來。
「看!看!看!格老子的!你還要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