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罷這些之後,楚維陽開始將目光落在那五色土祭壇的正中央。
這彷彿是他早在有這一番施展之前的時候便已經預料到的事情,原地裡看去時,杏黃幡旗原本在祭壇正中間搗出來的深坑裡面,正有一抔五色靈光豐盈顯照,並且靈光不斷流轉,幾若是五炁玄冥生生不息的意蘊玄景顯照。
這才是真正的經歷過了天象與地勢之力反覆錘鍊過後的五色土,不是尋常以法力祭煉過的土壤,而是真正處於靈材這一範疇的五色靈土。
原地裡,楚維陽以自身磅礴的神念與法力的包裹之下,小心翼翼的將這一抔五色靈土從那坑洞中取出。
一翻手間,楚維陽將一件淺淺的雕刻著五嶽真形圖的鍊金熔鍊成的花盆捧在了掌心中。
再仔細看去時,更能夠瞧見盆底細密鋪就的一層齏粉,那是玉屑與靈石碎末的混合。
緊接著,楚維陽小心翼翼的將那一抔五色土置入了花盆之中,再看去時,當楚維陽的法力與神念盡數都撤去之後,那五色靈光仍舊在花盆中兜轉著,並且隨著五行生息,更是不斷的吞納著靈氣。
眼見得此,楚維陽這才倏忽間鬆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中僅剩的朱果根莖放在了五色土的正中央,泰半被摁進了靈土之中,再有小半暴露在外。
這等靈材的蘊養,對於楚維陽而言是和煞池的充盈一樣重要的事情。
畢竟自躋身築基境界之後,楚維陽還未曾有過敞開胃口大快朵頤的經歷,而且隨著木相靈光教胃囊丹鼎蛻變與昇華之後,那種無法遏制的飢餓感覺本就愈演愈烈。
也只是《尸解煉形圖》的鎮壓,教這種本該蝕骨灼心的感觸被鎮壓與隔絕了去,可火山的短暫遏制卻意味著有朝一日更為洶湧的迸發,在此之前,楚維陽必須緩解,必須有所進食。
這是楚維陽的性命至於今日已經愈見扭曲的本能。
只是他本也沒有想要改變的念頭,就像是他曾經與淳于芷分說過的那樣,只有某些激湧的情緒之中,他才方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那種鮮活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本身,教他甘之如醴。
做罷這些,忽地,那始終懸照在靈浮島半懸空中的華蓋羅盤,伴隨著接連九道嗡鳴聲響徹,教楚維陽猛然間抬起頭來,遙遙觀照向北方的天穹處。.
到底是道與法的層階在這兒擺著,楚維陽極盡諸法精巧,也只能相諧演化至這般,能夠感應到那九道太陰雷霆已經接連落下,但卻無法感受到那雷霆下是否有性命隕滅。
只是依照著那地師女修的神魂記憶,如今留駐在火鱗島上的「島主」,也不過是初入築基境界中期而已。
比地師女修要強一些,但仍舊是血煞道修士,又強的有限。
想來該已有成效了,便是未曾殞命,也該是受過雷霆磋磨,正是該去收拾殘局的時候。
一念及此,楚維陽先是將手一揚,那華蓋羅盤倏忽間收束,復又化作一道靈光,墜入島中的道宮之內。
霎時間,護道大陣再度圓融無漏起來,屬於原本太一咒那一部分的先天八卦之道意蘊流淌,將原本楚維陽隔空設壇的氣機盡數抹去。
至少,萬一那火鱗島島主有甚麼避雷法的妙術,也免得人家再反向鎖定了靈浮島所在。
做罷這些,楚維陽方才看向一旁立身在五色土祭壇近前的諸位「管事」。
「裴文禮,你自去閉關,尋躍升築基境界的機緣。」
「僕,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