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頃刻間,躍動的雷火那明滅不定而兜轉的明光之中,那是諸界的驟生驟滅!
這一刻,那太上八卦爐中,事實上是這片無垠海疆之中原本曾經自然顯照的景象,在極短暫的時間之內,被太上八卦爐中的雷火以凝縮與加速的方式,所極致的復刻,所復刻到了極致。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楚維陽明晰的看到了,伴隨著那雷火焰光的明滅輪轉,那一切殘碎的血肉和骨渣,那渾濁而兇戾的殘存靈韻,一切的兇獸形神之有相,在這一極短暫的時間裡,伴隨著那諸界的驟生驟滅,而一同伴隨著須彌之力演化去一界。
進而復又在這一界的徹底崩滅過程之中,歷經著歲月與須彌混同在一起,無量量劫的風暴狂湧的撕裂與洗刷。
隨世而生,隨世而崩。
於是,那在雷火之中,那在諸界的驟生驟滅之間,那兇獸其存在的本身,在其中所經歷的極致的變化,在變化之中前所未有的撕扯與崩滅的過程本身。
這便是太上八卦爐中的“煅燒”。
於是,在那無物不可煉的雷火之中,幾乎僅只是頃刻間的嫉妒明滅兜轉,再看去時,便徹徹底底的再沒有了早先時的兇獸之有相。
一切的血腥與猙獰齊皆不存。
甚至連那兇戾底色,那一切本應該沾染著混朦法的奇詭邪異的部分氣韻,竟也在這樣純粹極致的“熔鍊”之中齊皆不存,皆在明滅輪轉之中化為烏有。
最後看去時,那渾圓的太上八卦爐中,那仍舊在不斷躍動的雷霆與焰火的翻卷裡面,僅只有著純粹鮮紅的盈盈血華的靈光顯照,而且,哪怕在這一過程裡,再有著焰光的明滅變化,那純粹的盈盈血華本身,卻不再有分毫的變改,甚至無有分毫的增減。
在真正諸界驟生驟滅,在歲月和須彌引動的無量量劫的洗刷之下,這已經是有相顯照的極致。
煉無可煉,便僅只如此。
於是,幾乎剎那之間,那遠空之際,頂天立海而懸照的太上八卦爐,便旋即在這煉無可煉的頃刻間,從鯨吞著四面八方的昏黃濁煞之氣,從其洶洶氣焰本身最是盛極的頃刻間,便驟然崩起靈形本身崩滅開來。
在崩潰的過程之中,一切道法之有相的太上八卦爐,在這一過程之中,重新變換成風雨雷霆的模樣,只是連帶著那暈散開來的天象本身也不再渾圓。
那其中純粹的自然景象的部分,便隨即在風雨的散逸,在雷霆的蔓延之中,原地便消弭了形質去,融入了遠空之際的昏黃天宇之中。
唯有那仍舊還貫穿著道法的那一部分,在這頃刻間,在風暴的迴旋兜轉之中,裹挾著那純粹極致的鮮紅血華,從一切有相的風雨雷霆之中,在迴旋兜轉裡變成純粹的一道風,進而纏裹著血華,朝著楚維陽立身所在的九階墨玉法壇之地,兜轉而至。
那一切殘碎而破敗的景象本身,像極了是這無垠海域之中的滅世天災在盛極一刻驟然崩滅景象的預演。
尤其是,倘若將道法的那一部分從中抽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將會是真正意義上的毀天滅地的景象顯照!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感慨之中,去時一道驚雷,來時一縷清風,那一縷風中所裹挾的純粹鮮豔而磅礴的血華,便這樣懸照在了楚維陽的面前。
那是純粹的氣血之力的顯照。
楚維陽沒有從中感受到分毫的奇詭邪異,沒有兇獸的氣血氣息殘存,更沒有混朦法的分毫道法靈光的殘存。
那是氣血而已,僅只是氣血而已。
但是,一切有相,藉由著道法真髓的意蘊貫穿,一切有相盡皆如此,再是純粹的氣血之力,楚維陽的與淳于芷又或者是與師雨亭的,因著修持道法的不同,終歸有著極致細微的差別。
也正是這樣極致細微的差別,事實上造就了這世上芸芸眾生各自不同的精氣神。
但是在這一刻,楚維陽卻從這真髓之中淡薄到幾乎微不可查的道法意蘊之中,感受到了某種十分熟悉的感觸與體悟。
“妖獸血煞之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