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陣的建立十分的遲緩,但是其本質的氣韻,卻顯得過分的圓融與無漏。
那並非是楚維陽隔空所能夠以道術所掌控的存在,若想要掌控那其上懸照而出的須彌之力,楚維陽非得先一步掌控那諸般白骨羅盤才行。
這才是真正道與法層面的針插不透,水潑不進。
漸漸地,伴隨著須彌通道十分遲緩的建立,甚至楚維陽覺得其過分的遲緩,那種遲緩更像是在防備著楚維陽那詭譎莫測的道術。
未知是任何人都驚懼而不知所措的存在。
楚維陽的駐足在神境的殺伐僅只此一戰而已,可以參考的範例太少,甚至歲月之力的延展與凝縮,使得楚維陽所展露出的道術根底太少太少。
此時間,混朦法諸修仍舊因此而不敢完全的建立與洞開那須彌通道,唯恐在貫連向了兩界天的同時,引動楚維陽的甚麼奇詭手段。
照理而言,主動接受著昏黃濁世的洗煉,選擇了以獸相磨鍊己身的混朦法修士,合該才是在道法修途上更為詭譎與玄奇的存在。
偏生在今日,反而是楚維陽以及邢道人,盡都以真正的奇詭玄奇手段,將新道諸修震懾!
瞧見了諸修的謹慎與提防,原地裡,楚維陽卻未曾有甚麼真正的威脅舉動,更相反,很快,道人便將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些浩如煙海的五色龍華玉篆上面。
在長久的歲月與須彌的風雨磋磨之中,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下,實則本質是十分漫長的磋磨與剝離,但事實上,卻是在幾乎一閃瞬之間,那龍篆的真切紋路相繼朝著純粹的五色玉華的內裡收束而去。
緊接著,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下,伴隨著諸般篆紋的外象齊皆在以己身的磋磨與養煉“歸真”,那五色玉華更進一步的收束之中,映照在楚維陽眼中的,則是滿蘊著豐沛靈韻的一粒粒滿蘊朦朧五色光暈的白骨齏粉。
“兇獸……”
這一回,楚維陽感應的更為真切。
那是某種渾然一體的兇獸為煉材,所承載著的滿蘊著純粹神韻的五色龍華玉篆,而且,這種兇獸並非是尋常遴選的,楚維陽能夠真切的感受到某種血華層面的交織與共鳴。
道人雖然未曾真切的修持過血煞道的法門,但是作為一力豢養著玉蛇至於今日這般境界,將血煞道妙法推演出成法來的存在,楚維陽堪稱是血煞道的真正道法宗師。
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那因為靈韻的牽繫,而醞釀並且徜徉在這些白骨齏粉之中,屬於兇獸的某種“妖脈氣息”。
楚維陽幾乎可以確定,這煉材的本質,那兇獸的原身,要麼是古皇華宗神境修士在昏黃濁世之中化成兇獸,要麼是掌握有五行之道的真龍妖神變化成了兇獸!
而且,更進一步的感應著其上那莽荒蒼涼的氣息,感受著那純粹的承載著龍篆本身,渾一之中而極盡高卓的根底。
楚維陽更有一種十分大膽的猜測,或許……或許並非是甚麼變化這樣簡單,這更像是趨近於原始兇獸的存在!或許是青衣道人的偶然所得,或許是他所承接的古之皇華宗的底蘊傳承的一部分。
那或許是用真正龍脈之祖,是昔年殺入九天十地,暈染群生,劣化成妖族的兇獸鼻祖之一的存在,是諸相真龍的血脈源頭的兇獸,隕滅之後,其骸骨的一部分,所被雕琢成的白骨羅盤,所被承載有著幾乎一脈相承的從血脈轉變想道法的龍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