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是楚維陽故意的那樣,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從唯恐引動歲月之力的變化,再到主動用天師道法神韻來引動歲月之力的變化。
甚至唯恐這種引動本身不足夠強力,楚維陽更是將一枚枚篆紋恆久的烙印在了那光滑的巖壁上,一面引動來更多的須彌之力,支撐起過分寬闊的巖洞,一面使得須彌之力本身均勻的暈散開來,真正切實的開始主動觸碰著歲月之力。
到了楚維陽而今的修為境界,事實上,在道與法永珍輪轉的層面,只消不是立地死生分判,便沒有甚麼是楚維陽所懼怕的。
道人早先時的慎重與此刻的肆意並不衝突。
慎重是因為未知與莫測,但是當楚維陽切實的意識到這種礦藏之中的力量,並且想要將之有所運用的時候,那麼觸碰歲月之力本身,感悟與運用它便已經是必然的事情。
而也正是因為著這種必然,參悟本身既然不可避免,那早晚便盡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於是,道人方有如是肆意舉動。
並且,在當楚維陽有了“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的認知之後,在楚維陽看來,那種以五行與陰陽的輪轉顯照須彌,以天地乾坤須彌來承載己身血脈之中的光陰歲月之力,這後者血脈的手段誠然玄奧,但是前者引動須彌的手段,卻顯得過分波折。
就像是玉樹龍王受限於己身蛟龍血脈,得非要凝聚枯榮之相,才得以更進一步的波動歲月光陰一樣。
五行陰陽的輪轉,也是真龍探索須彌之力的路上,所因為受限而不得不多邁出的那一步。
很多時候,五行便是五行,須彌僅只是須彌。
於是,楚維陽便索性展露出了己身所掌握的那純粹的須彌之力,並且用將純粹的須彌之力匯聚成紫金輝光,用以牽引著那一道道礦脈之中,同樣純粹的歲月之力。
果不其然,當楚維陽更進一步的將一道更為寬闊的巖洞徹徹底底的得以開闢的時候,盡是曝露在最表層的,便是一道道如是迴環著,顯照著歲月之力的真龍礦脈,足足有著十餘之數,這樣鋪陳在這太古龍墓的最上層。
而楚維陽還能夠隱約有所感應到,在這樣的一層礦脈之下,更為深邃之處,尤還有著更多的礦脈亟待發掘,甚至楚維陽能夠更進一步的感受到,那在極深處,有著某種似乎是比這些真龍礦脈更為凝練至了蛻變與昇華,不同形與質的菁華存在。
僅只是如此渺遠的朦朧感應著,那種力量本身,便足夠教楚維陽有著驚心動魄之感。
這一刻,也正是伴隨著楚維陽將整個巖洞的完整開闢,同樣隨之而延展與鋪陳的,是以無上符陣的方式,橫布在巖洞石壁上的篆紋。
這些篆紋像是一道須彌之力裹挾而成的無形無相的碗一樣,倒扣而下,將諸般真龍礦脈正囊括在其中。
而也正是隨著須彌之力的牽引,楚維陽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些歲月之力罕有的,不再因為那真龍礦脈的收尾迴環而圓融無漏,而是真切的有著灰濛濛的霧靄從這樣諸般礦脈之中共同彌散開來。
但說來也奇,歲月之力,歲月霧靄,這聽來是銷蝕永珍,連楚維陽的五色玉華都無法阻攔的磅礴力量,偏生在這一刻,暈散在這巖洞之中後,便甚是溫馴的被那須彌之力所約束。
不曾有甚麼碰撞,那須彌之力凝聚成碗倒扣而下,這暈散開來的歲月霧靄便真個僅只是在這碗中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