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維陽曾經數度駐足在頓悟的玄境之中,這道門扉,自昔年將《太陰煉形》自古法蛻變昇華成為神通修法的路上,楚維陽便已經曾切實的越過,並且因為著《太陰煉形》和《法相天地》的相繼蛻變與圓融,道人接連駐足在此境之中。
但一切的變化,僅只是依憑著神通的進益與變化而已。
這是第一次,在神通的概念之外,楚維陽依憑著純粹的參道悟法,再臨此境!
而且,直覺告訴楚維陽,這並非像是往昔時的數度經歷那樣的復刻。
掙脫了神通經篇與修法的依憑,這一刻的楚維陽,已然真切的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同,純粹自道與法的參悟之中洞開的悟境門扉,似是其玄妙與高遠本身,尤還要勝過依循著神通經篇而駐足的那數次。
一切盡都不同了!
楚維陽所能夠感受到的,是精氣神三元的洗禮,是形神本源的徹底煥發與共鳴,那是在如是玄境之中,比往昔的任何時候都要更通透,更澄澈,更明晰的感覺。
幾乎就是在道人駐足在了悟境之中的第一個閃瞬間,內景九天之中,原本翻閱著那無算古之典籍的永珍天人,便齊皆在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洞悟著道法經篇。
並且因為悟境所帶來的收穫,這諸永珍天人在洞悟的同時,更是有著豐沛的靈韻,相繼在永珍天人的形神之間誕生,並且因為著道與法之間的交織與共鳴,因為著那內景九天之中諸道斑斕輝光的相繼交織與共鳴。
霎時間,這些靈韻先一步碰撞著,進而在盛極的頃刻間渾一,進而藉由著師雨亭那道法神韻的梳理,霎時間暈散在楚維陽的道場三界之中。
罕有的,連楚維陽自己都未曾想到,在駐足悟境門扉的第一瞬間,有所蛻變的,竟然是楚維陽己身的修為境界。
諸氣在這頃刻間,藉由著靈韻的灌湧與牽引,齊皆朝著三株神通果樹同一時間蘊養而去。
霎時間,果樹的枝丫上進階生髮出嫩芽,那蔥翠的綠意愈漸得煥發,在道人明晰而已割裂的二十四般枯榮變化之中,幾乎在變化生髮的頃刻間,便相繼躍入“春分”與“清明”的時節。
神通果樹在枯榮之間的漸變,愈發近乎於春時深邃處,哪怕是最初那連番蛻變的迅猛勢頭有所消減了之後,其變化本身卻未曾停歇,哪怕遲緩,卻毫無停歇的朝著那四時輪轉更為漸進的深邃處蛻變而去。
這所帶來的,是屬於楚維陽道法修為全方面的提升,每一絲縷的氣韻增益的背後本質,是道場三界諸氣在無形無相之間,藉由著師雨亭神韻梳理之後的蛻變與昇華。
道人苦苦求索與道法的本質,求索與純粹的道與法之中的真髓與根源,這一刻,哪怕那參道悟法本身還未曾教楚維陽洞見最後圓融無漏的成果,但是僅只是求索本身,道與法便先一步給予了楚維陽這樣純粹的求道者以道基與法力的回饋。
這種伴隨著永珍天人因為道法的感觸而誕生的豐沛靈韻徜徉在三界之中的澆灌,甚至教楚維陽感觸到了許多往昔時駐足在悟境之中,每每底蘊累積到了極致的後半程,才會具備與擁有的,那道與法的輪轉之中,近乎於無所不能的感觸。
這種感觸並非是假象,而是真實具備的某種特質!
甚至僅只是在楚維陽靜靜地體悟著這些的時候,那三株神通果樹在四時輪轉之中的進境,便在那穩步而恆定的進益之中,有條不紊的越過了“清明”一境,在道人尚還在恍惚與體悟的時候,便像是渾無有半點兒的瓶頸也似,輕而易舉地駐足在了“穀雨”的節點上。
而也直至此刻,或許正是春時一境的完滿與圓融,那種道與法層面的進益本身,才稍稍有所衰減,但衰減並非是停歇,進益本身仍舊恆常存在,而且楚維陽能夠明悟,這並非是後勁的匱乏,而是需要楚維陽在道與法的參悟上再度以某種通悟來將之煥發。
也正是這種感觸本身,遂教楚維陽有所心潮澎湃。
同樣的駐足悟境,這一切盡都是煥然一新的前所未有的體悟!
是因為己身成為神境真人的緣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