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元冊命。
而也正是藉由著這一步的做成,無端之中,楚維陽覺得自己邁出了超脫路上十分重要的一步,甚至某一瞬間,這種感觸更進一步的與楚維陽道法之中“歸真”的那一部分神韻相互交織與共鳴著。
於無聲息之間,道人細細體悟著這種由切實變化進而綿延向道法的某種過分縹緲而難以掌控的意蘊。
進而,當著諸般縹緲的餘韻盡都徜徉在了思感與念頭之中去後,道人復又看向了那完整的《玉冊》。
伴隨著屬於楚維陽註名的那根玉簡的垂落,《玉冊》本身並不曾展露出甚麼殘缺的痕跡來。
甚至更相反,好似是楚維陽自始至終都未曾註名於其上一樣,在第五磬的名諱之前所顯照的,卻分明是一道早先時便已經著錄在其上的不知是誰的真人名諱。
而再看去時,《玉冊》那纏裹成卷的後續空白玉簡,更是兜轉著不見盡頭。
於是,無端的,楚維陽更進一步有所明悟。
昔日三元極真界中,自己之所以能夠在《玉冊》顯照於世之後,作為第一位修士落筆註名於其上,並非僅僅只是因為沉寂了漫長的歲月光陰之後,所有的神境真人級數的存在,盡都殞命了去。
想來昔年依循著那血淚之路遠行的時候,也有著同樣的神境之先賢,如同今日的楚維陽一樣,從《玉冊》之中取走了屬於自己註名的玉簡。
連那玄袍的佛修屍骸,縱然是死了,都不忘攥緊那半根玉簡。
那種義理楚維陽尚還無法真切的思量清楚,但是這些更進一步的思量與感觸,卻盡都證明著楚維陽在做著極其正確的事情。
於是,道人反手收起這一根玉簡的同時,遂見手中的《玉冊》一卷,進而放在了第五磬的手中。
“師兄,這玄雷羅網囊括能有多麼迅速,這河上浮球到底甚麼時候能夠‘歸位’,貧道能夠做的事情已經做盡,餘下的,看師兄你了!”
而也正是這頃刻間,雖然同樣對於楚維陽的舉措不明所以,但是當《玉冊》墜入手中的時候。
當那貫穿在《玉冊》之中的天師道法的神韻更進一步的貫連著這天野之間的玄雷羅網,進而引動須彌與堪輿的力量時候。
無端的,第五磬像是感受到了某種無法言語的天地之沉重。
而同樣的,也正是藉由著身形之上那一點天地塵埃的同樣交織與共鳴,冥冥之中,渾似是一道至高道法的門扉,在這一刻朝著第五磬的面前洞照開來。
如他昔日在昏黃濁流之中,為得庇護楚維陽所做的諸般,還有關乎於寶仙九室之界的諸般輿圖,諸般身份的安排。
凡所種種,昔日的第五磬所作所為,也合該在這一刻,成為楚維陽藉由著因果運數層面的牽繫,反向給予第五磬的回饋、指點與造化。
那天地寰宇永珍便這樣在第五磬的面前展開,到底能夠在加速著天地萎縮,加速著須彌壁壘重疊的過程之中做到怎麼樣,便全都看第五磬自己了。
而似乎也正是這一刻,伴隨著這手中那道法沉甸甸的重量,終使得第五磬明白,這天驕與天驕之間也是不同的,楚維陽的所作所為在自己眼中奇哉怪也,但倘若一味的因之而困惑與思量,才情與道法底蘊不到,終也僅只是庸人自擾而已。
如此,不若將自己所能夠做到的事情,做得盡善盡美,便已然是無上的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