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伴隨著那《玉冊》的嗡鳴顫抖聲音抵至某種極致,伴隨著玉光清輝的連綿灑落,幾乎頃刻間,商伯那短暫數息內變了又變的臉色陡然間復又變得驚詫了起來。
他所顯照的磅礴氣息幾乎在頃刻間便已經抵至了《玉冊》左近,真正只有著纖毫微末之間的距離,待得氣機牽繫貫連,便該是自己躍出藩籬一步,進而嘗試著註名《玉冊》之上的時候了!
可偏生此刻,變故生髮!
那玉光清輝乍看去時,渾似是遠比甚麼朦朧霧靄煙霞都要顯得更為孱弱纖細。
可卻正是這樣的玉光清輝的垂落,卻在頃刻間,教商伯那磅礴的沖霄而起的氣機,再也無有分毫的觸及《玉冊》的可能。
好像是依循著某種先來後到的次序。
又好像是對於商伯過分勉強而為之的回應。
但是這樣的變化仍舊非是終局。
伴隨著《玉冊》長久時間的抵至於嗡鳴顫抖的極致狀態,同樣愈發濃烈的玉光清輝從中灑落,再看去時,伴隨著《玉冊》的由虛轉實,漸漸地,玉光清輝之中朦朧的靈韻匯聚,漸漸地同樣有著縹緲的幻象顯照。
一切盡皆依循著早先時與石泉山,與《玉冊》一般無二的變化程序。
起先時僅只是朦朧模糊的輪廓,漸漸地,那輪廓本身吞吐著靈韻,開始一點點變得明晰起來。
分明僅只是閃瞬間的變幻,但任是誰洞入眼中之後,卻只覺得那是極漫長時間裡的遲緩變化。
但是變化總歸有著終了的時候。
漸漸地,那朦朧的輪廓之中展露出了明晰的幻境,呈現出了一人趺坐在案桌之前的身形,而且伴隨著那朦朧幻象的延展,漸漸地,那道身形的大部分緊接著玉光清輝繚繞成的霧靄煙霞所遮掩了去。
原本極盡於明晰的畫面,復又有著一部分因之而變得朦朧模糊了起來。
彷彿是有著道與法的氣機在隔空作用於那模糊的部分。
但任是誰都能夠在那頃刻間的變幻裡面,洞見那鋪陳在案桌上的寬大的靈符紙,還有道人手中捉著的蘸滿靈墨的毛筆。
楚維陽。
哪怕此時間《玉冊》的隔空感應之洞照,使得一切關乎於道法本質的存在盡皆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連帶著許是楚維陽修持著真形道途兼且形神皆妙的緣故,這《玉冊》的洞照,甚至隱去了楚維陽直面以對的角度,僅只展露出了一道側面的角度,教人隱約能夠瞧見楚維陽的鬢角,瞧見他面容的輪廓與臉頰。
可僅只是這些,便足夠諸修將楚維陽的身形明白無誤的認出來了。
這一陣子裡,楚維陽接連做的了太多的大好事情。
真正做到了這外海的諸宗金丹大修士,無一人不曾識得楚維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