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時候,即便是在器道的領域,這面寶鏡的圖錄本身都很難被人推演出來,更莫要說是真正煉製在人世間。
其本質上在某種程度而言已經具備著真正界門的特質。
好在,也僅只是特質而已,楚維陽將己身與悟境之中的全數造化,盡皆在這頃刻灌注在了此間。
比起一時間一兩竅的修為境界的擢升,顯然還是三元極真界的安危,對於楚維陽而言更重要些。
而此刻,觀瞧著楚維陽的煉法,那其人的臉色卻顯得微妙了些。
尤其是當他看到楚維陽甚是熟稔的煥發著古寶殘片上的百花須彌一道的神韻時,那臉色更為古怪起來。
怎麼著,這盤王宗的此代掌教也兼修著兩宗道法?
而似乎是瞧見了其人的驚詫目光一樣,駐足在悟境之中,饒是這寶鏡的煉製都顯得遊刃有餘的楚維陽,遂偏頭看了其人一眼,不等他想清楚該怎樣發問,便已經先一步回應道。
“貧道有道侶,乃是百花樓修士,遂教貧道也通曉於此脈。”
聞言時,其人面露了然神色,可是或許偽裝著混朦法修士時間久了,人難免思路也要變得清奇起來,幾乎頃刻間,其人面色忽地一頓——
我剛剛是才言說了家慈乃是百花樓修士,此時這一句話再聽得了,沒來由的像是自己被佔了便宜也似。
也正因此,其人忽地頗鄭重其事,兼且不甘示弱的朝著楚維陽也言語了句。
“唔,說來,貧道也有著相熟的百花樓師妹呢!還……還不止一人!”
這話說得沒來由,一時間背地裡的彎彎繞繞甚至不是遁入悟境的楚維陽所能夠思量明白的。
一時間,楚維陽只好將其視之為某種同門修士間胡吹海捧的時候不甘示弱的比較,與之,攪動法焰熔鍊寶鏡的間隙,也僅只是朝著其人露出不失禮貌的笑容來。
似是覺得這一陣裡不復再有贏的希望,於是,其人復又忽而轉變了話題。
“師弟若是要繼續在這昏黃濁世之中行走,這硃明華陽天觀漁散人的名號,還可繼續在用,此人名義上是假死脫身,實則早昔年時便已經殞命在貧道手中,所謂假死脫身,不過是貧道曾經有一陣頂著這個名頭,周遊過硃明華陽天一遭。
畢竟此番涉及到三元極真界,兩界山的地仙神尊都甚為重視,或許會有隔空以神通手段感應的可能,若是非必要,即便是在這般神通法力風暴的遮掩下,最好也莫要袒露己身的真正名號與姓名,以防止被人推演出跟腳來。”
聞言時,楚維陽雖然頗詫異著其人這樣跳脫的思路,但還是甚為凝重的思量了一番,確保自己在顯照於世外之後,未曾有過類似的行徑,因而復又認真的點頭。
“多謝師兄指點。”
他遂也明白了,緣何其人立身在此間,分明將許多跟腳都說了,卻唯獨未曾言說己身名號與姓名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