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論是如何的心灰意懶,還是盛怒勃發,這一息間,那追索著太陰煉形玄棺而去的諸般氣機,一經顯照,便被巫覡教主所鎮壓!
這是以巫覡秘法祭煉了一枚王蠱的底氣!這是巫覡教主真正壓箱底兒的底牌之一!
第三息時,半懸空中,倏忽間有一道凌厲的劍氣顯照,兼具虛實、有無之際,朝著巫覡教主這裡直直刺來!
而電光石火之間,巫覡教主踏罡步鬥之際,渾如施以齋醮科儀之術,可是仔細看去時,那身形的輾轉騰挪之中,更有著某種野性的美感。
霎時間,不等那劍氣抵至,漫天的赤色火海便順延著劍氣襲殺而來的氣息,反向灌湧而去。
同樣沛然的氣勁在半懸空中相撞。
洶湧的元氣風暴之中,第四息抵至的閃瞬間,一切沛然、高卓而肆意的野蠻神韻從巫覡教主的身上盡皆潰滅了去。
大修士臉色一白,進而像是真個被這元氣風暴所攪動了一樣,身形搖晃與搖曳之間,遠遠地朝著來時的方向回退去。
而同一時間,早先時巫覡教主立身所在之處,朱劍叟凌空顯照出身形來,但是卻未曾再看巫覡教主,未曾再出手第二劍。
這便是巫覡教主非得要拿著搏命的手段來對劍宗用的緣故,這便是巫覡教主生是血祭了自己養煉的一枚王蠱都要熄去楚維陽怒火的緣故。
玄元兩道諸宗大修士,經年累月的時間裡,受限於各種相互間的牽扯,受限於因果運數化作的大網的圍困,受限於層層古今定盟鐵律的約束。
他們之間,實則已經很難有分出勝負與生死來的時候。
只要“守規矩”,很多時候,範疇之內的肆意妄為,反而不會有甚麼樣的後果和代價。
而也是直至此刻,巫覡教主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如楚維陽這等新晉金丹境界大修士,最為棘手之處在哪裡了。
這也是往昔時超卓了一代人的妖孽修士們都會經歷的事情。
妖孽修士駐足在了昔日裡陌生的領域,便像是一頭野獸闖入了一片陌生的荒野,野獸要做的事情,便是第一時間從那孱弱的獸類開始逐級挑戰而去,一路的廝殺與撕咬打鬥,一直到自己被更強大的野獸所殺戮或者制止,由此而確定自己在這片陌生荒野的地位。
而妖孽修士們,也要進行類似的磋磨與印證,以敲定自己在一代人中拔尖的才情與底蘊,在真正這一批駐足於人世間絕巔的修士之中,又處於怎樣的層階。
這便是亙古不變的野蠻法則。
直至某一瞬間攀登與躍升的腳步戛然而止,進而鋒芒藏入鞘中,身形漸漸地被塵世的大網所纏裹,最後成為這大網之中的一部分。
可是在這之前,在楚維陽“停下腳步”之下,巫覡教主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念而成為其中的一塊墊腳石,與這樣的妖孽爭鋒,會招致更多不可揣度的後果。
畢竟,刃芒太鋒利時,磨刀石也是會碎裂的!
他的怒火根由處在劍宗,那便在鐵律之內削一削劍宗的麵皮!
既然是因為自己的貪念而使其毀去了王蠱,那麼自己便也為此血祭一枚王蠱!
沒有甚麼恨意與殺機是無法紓解的!
而下一瞬,當巫覡教主重新立身在山門之上,某種聖地大教潛藏的底蘊已經暗中與巫覡教主的身形所牽繫的同一時間,巫覡教主遙遙的看向天際。
不知何時,楚維陽的身形已經頓在了那裡,未曾再有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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