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外姓人,一個外姓的奴僕,你要這樣對待老夫?對待陸氏的長老?對待你的長輩?”
可是誠然此刻商伯怒極,但是涉足形而上的領域,道法修為境界這一切的一切盡皆要被拋在一旁,掌握有“真形”的少年書生,反而遠比商伯於這一領域之中更為靈動,他不僅可以做到隨意的洞入與顯照身形,更可以用遠比商伯更長久的時間留駐在那玄虛的領域之中。
反而是商伯,洞入形而上的領域,需得先一步煥發尚還在蘊養之中的歸真道種,連帶著於那一領域的駐足,每一息間所損耗的,也盡皆是歸真道種的底蘊。
於少年書生而言,那是道法的某種運轉而已,但是於商伯而言,這每一息間,所耽誤與拖延的,盡皆是自己歸真修途的程序。
可是偏生,若是不理會少年書生,任由其演繹著太陰太陽混同之道,那同源而出的道法意蘊,則意味著一增一減的道爭,仍舊是商伯這裡的折損。
“這些年,你讀過了太多的道書,沒成想,反而讀傻了腦子!”
此時間,幾乎每一息過去,都是商伯的怒火在持續不斷的醞釀與累積。
而自始至終,少年書生僅只是抿著嘴,不斷的在形而上的領域和現世之間輾轉騰挪,他極盡於自己道法的掌控,於纖毫微末的精妙之中,渾似是在刀尖上起舞。
可是接連的“片葉不沾身”卻不曾教少年書生有分毫喜意,更相反,他的面容愈漸的焦急起來。
蓋因為這樣追逃程序終不可持久,商伯能夠以自己渾厚的底蘊持續追逐很久的時間,但自己這纖毫微末之中的騰躍,卻不容有絲毫的差池。
他必須得竭盡全力,以此而勉力支撐。
一息,兩息,三息。
少年書生尤還未曾展露出自己的謬誤與瑕疵來,但是偏生在這一刻,商伯卻先一步的徹底失卻了耐心。
第一次,罕有的,真正的殺念在商伯展露的氣機之中沖霄而起。
如寒芒在背的涼意幾乎閃瞬間教少年書生的身形僵直,進而連帶著內裡的道法運轉都有所不暢。
可偏生就在此刻,遠遠地,那遠天之際,葵老正散發著磅礴的氣勢,裹挾著某種幾乎要被人切實感應到的氣運聲勢,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懸世長垣之前席捲而來。
閃瞬間,竟是商伯被無端的觸動。
繼而,他復又冷漠的看向少年書生這裡。
“倘若老夫先一步走過那歸真的道途,銘海,你可曾想過,今日的道爭,實則絕的是你自己的前路!”
話音落下時,商伯竟不再理會少年書生,折轉身形間,旋即沖霄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