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旁處,蕭鬱羅瞧的真切。
她亦受了楚維陽的歸真道種,自然明白,這等符籙篆紋,正是楚維陽用來支撐起真形圖錄的篆法,而且這百餘枚符籙篆紋之中,盡皆展露出了與楚維陽的道法,與楚維陽所展露出的三道法相一般無二的氣韻。
這就是楚維陽從九道真形圖錄之中摘選下來的百餘枚直指關隘與要旨的符籙篆紋。
如此端詳了片刻,楚維陽復又提起筆,在這百餘字的旁邊,又書就了數十枚符籙篆紋。
只是不同於之前,這數十枚符籙篆紋,一經落於紙上,便陡然間教蕭鬱羅感覺到了一種無所適從的詭譎與邪異。
偏生這些蕭鬱羅也盡皆識得,那是發源自《天人五衰》術法的要旨篆紋,是曾經楚維陽救下蕭鬱羅的時候所展露出來的氣韻,是蕭鬱羅註定往後都不會忘卻的畫面和記憶。
而書就之後,楚維陽復又頓了頓,端詳了一陣之後,再提筆,又在這張靈符紙的最後空白處,書就了十餘枚符籙篆紋。
接連三種全然不同的篆法落於紙上,偏生這第三種篆法,蕭鬱羅也能識別出跟腳來。
那是直指《太陰煉形》妙法根髓的符籙篆紋,是蕭鬱羅在以參合三元的修法來侍奉楚維陽的時候,曾經因為神元的牽繫,所感受過的妙法。
蕭鬱羅明白,那是楚維陽所刻意展露給蕭鬱羅“看”的,畢竟對於任何一個養煉煞炁的元門修士而言,《太陰煉形》都是此中無上秘法,尤其是對於蕭鬱羅這等掌握著繁浩至極的百花煞炁的大修士而言。
掌握百花,道法繁盛的同時,便難免於精純之中有所欠缺,而昔年之所以強奪盤王宗的《五臟食氣精訣》,也能夠看出百花樓諸法於肉身道軀養煉上面的欠缺。
蕭鬱羅已經因為楚維陽所傳的歸真道種而開啟了前路的修持,或許有著《太陰煉形》妙法的輔助,能夠教她在肉身道軀的進益上與道法的進展並駕齊驅,不至於再有甚麼樣的不諧。
也正是明白著楚維陽的苦心,才又教蕭鬱羅的侍奉更是展盡渾身解數,從百花樓歷代相傳的無上妙法,再到楚維陽曾經灌注入的別樣至高絕學,盡皆施展的同時,似乎又被蕭鬱羅融會貫通,一派此道方家模樣。
但是此刻,蕭鬱羅卻像是無法看明白楚維陽在做甚麼一樣。
“公子這樣參悟,可是有甚麼玄奧的說法?”
聞聽此言時,楚維陽仍舊在凝視著那承載著三種篆法的靈符紙,也不曾抬頭,但卻仍舊條理明晰的言說道。
“大抵數日之前,貧道便在思量著,這躍出藩籬的一步要如何走。”
“或許真個是機緣抵至,早先時思量參悟《天人五衰》之術,未曾見得甚麼成效,反而是在《太陰煉形》之法上有所領悟。”
“只是以尋常手段施展此法,與貧道怕是沒再有甚麼樣的效用,畢竟……一身諸陰濁煞氣,這些年中,甚麼樣的煞氣不曾被貧道沾染過?”
“真個論及起來,貧道有數年,曾經始終走在《太陰煉形》的路上,或許也正因此,依照洞入築基境界,開啟打磨道法根基時,最先有所造詣的,便是鍛體之道。”
“而也正是尋常的諸陰濁煞之氣無用,遂貧道才有思量著,或許可以將視野變得更為開闊一些。”
“如果,如果能夠用五蘊毒煞之氣來作為一種煞氣的源頭,用以來修持《太陰煉形》之法呢?或許唯有這樣高卓力量的洗煉,才能夠教貧道渾九道而成一,躍出藩籬,攀登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