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何自從現身之後,商伯便長久的盤桓在懸世長垣之上,未曾將身形顯照在外海。
是不是商伯本身便知道會有這樣類似的變化?
而也正是思量及此的閃瞬間,楚維陽忽地更進一步的驚醒。
他們緣何會有著運數之力凝聚成的氣運靈雲從無至有的誕生。
既然是而今才有所顯照,那麼便意味著昔日並無此番運數之力的加身。
再聯想到他們是自中州一路奔波而來的“客人”。
這種氣運靈雲的變化背後展露出來的特質便更值得耐人尋味了些。
這意味著甚麼?
彼輩中州不講求因果運數?又因著距離的渺遠,便渾似是那因為玄境與風物不同,所凝聚成的獨特大藥菁華一樣,這或許便是他們身上沒有氣運靈雲的緣故。
可這樣的解釋太過於牽強,事實上,開天法也好,混元法也罷,盡皆是同樣道法所闡發出來的不同方向的變化,大藥菁華也是如此,而天機又不過是道法諸炁交織而成的產物。
因而,渺遠的天地距離從來不曾改變著甚麼,道法仍舊是這樣的本質。
但倘若並非是距離和道法的緣故,這一閃念之間,將這般猜度推演的可能盡數都排除之後,楚維陽所能夠想到的唯一的可能便是——
他們之所以此時間運數之力加身,是被認可成為了三元極真之地界的生靈,那麼便也意味著,運數之力加身之前,他們並不曾被天地認可為三元極真之地界的生靈。
他們來自中州。
那是三元極真之地界範疇外的中州!
可倘若是橫渡須彌而至……商伯與少年書生不至於有這樣的平靜與淡然。
這一刻,知道的越多,猜度的越是深入,楚維陽的心思便越是煩亂。
“楚道友?”
如是,接連數息過去,眼見得楚維陽仍舊在沉吟,商伯許是真個迫不及待了一般,復又趕忙開口催促道。
而隨著話音落下,自己回過了神來,楚維陽這才又看向了商伯這兒。
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楚維陽,許是他所猜度到的那一番最不可思議的結果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但這一切盡皆是霧裡看花水中觀月一樣,離著他太過於渺遠的事情。
甚麼九天十地,甚麼中州,甚麼界內界外……
那是真正遠在天地之外的事情了。
而此刻,面對著商伯的問尋,諸位金丹境界大修士盡皆緘默無言,似是在這真形道法上,尊重著楚維陽的選擇。
而倘若是無法徹底明晰的洞徹商伯曾經來時的路,洞徹他的跟腳,那麼楚維陽覺得,此刻對於他而言,最好的選擇,便是主動引導著其人徹底的融入到三元極真之地界中來。
未知便意味著莫測。
一位異鄉來客教人覺得難以捉摸,但是一位徹底融入這片天地間的金丹大修士,則便融入在諸修之中,漸漸地有了幾分和光同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