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只是笑著,輕輕擺了擺手,似是在言說著不值得如此,但終是未曾再開口說話。
歸根究底,杜瞻所言說的,本也就是楚維陽做得這一番因果了結的根由所在。
他不僅僅是送給杜瞻,更是藉由杜瞻的手,將這份厚禮送給丹宗。
而也就在杜瞻有所回應的閃瞬間,楚維陽便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體悟之中。
此時間,是伴隨著某種直抵心神之中的寶器嗡鳴聲音,楚維陽便已經真切的感受到了源自於鎮運寶器琅霄玉印之中的切實變化。
事實上,自從楚維陽顯照出真形道途伊始,源源不斷的便有著運數之力從虛空之中化生,灌湧入鎮運寶器之中。
再之後,及至於允函現身,以此道鬥法,遂使得那如潺潺溪流的運數之力陡然間變得明晰且渾厚起來。
之後則是外海之中交易的進行,一宗宗的掌教皆付出了不菲的代價,而也偏生是這樣奇高的“價碼”本身,愈是襯托出了楚維陽的真形之道高邈,因而使得這運數之力的凝聚更上層樓。
再直至剛才時楚維陽戰宋清溪而勝之,以三法相而定勝金丹境界大修士,逆伐上境,這等古往今來僅此一例的無上偉業,所造就的影響也是立竿見影的。
楚維陽的運數之力的灌湧,從未曾有甚麼時候像是今日這般,瘋狂地朝著那一枚鎮運寶器灌湧,渾似是天河倒卷,這外海之中真正滂沱的景象,正生髮在那玄虛而不為人可視的翻卷“靈雲”之中。
而這還僅僅只是純粹聲威累積與真形道途傳續之後的變化。
是純粹運數之力在繁盛往無量層階的一味累積。
但是後續,當楚維陽主動的將地師一脈的傳承玉簡送到宗老手中的時候,幾乎就在宗老應下諸般的閃瞬間,某種教楚維陽都感觸上甚為明晰的變化從琅霄玉印中誕生。
這一刻沒有更多的因果之力顯照而出。
但渾似是原本裹挾有泥沙的洪流,在這一刻陡然間變得清澈了起來。
那一泓運數之力的水光仍舊是那一泓水,但一切似乎又已經有著類似於蛻變與昇華的不同,運數之力的靈光本身更為純粹了些。
而這,也是促成了楚維陽在之後,一刻不曾停歇的接連選擇著與離恨宮,與丹河谷,盡皆了結昔年因果。
那種因為運數之力的靈光本身的純粹與澄澈的過程,所帶來的思感與念頭層面的“鬆弛感”教楚維陽愈發的沉浸於其中。
冥冥之中,那琅霄玉印的寶器嗡鳴聲重疊在一起,某一瞬間,經渾似是龍吟聲般,響徹在了楚維陽的心神裡。
而也正此時,忽地,似是在極渺遠之地,某種煌煌魂音洞徹了楚維陽的心神。
幾乎頃刻間,某種無法揣度的,瘋狂兼且沛然的運數之力陡然間顯照,湧入琅霄玉印的同時,頃刻間,那渾似是徜徉在一道道龍相玉雕之中的一泓水光裡,那沉浸的最為深刻的“淤泥”,在這一刻像是伴隨著洪流的灌湧而被揚起,進而被得以清理乾淨。
質變與量變竟然在同一時間產生於那琅霄玉印之中。
那頃刻間,貫穿著楚維陽那思感與念頭的,是連綿不竭的龍吟聲。
而直至龍吟聲消弭了去,楚維陽才將那煌煌魂音聽得真切。
“……”
“至高至上,至臻至妙。”
“靈浮洞天——重元旭始琅霄山主!”
幾乎頃刻間,當楚維陽將這一道魂音聽得真切的閃瞬間,那種冥冥間氣機的深層次的牽繫,像是煥發了楚維陽某一度參合神元的過程之中那彼此“融會貫通”的相互渾一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