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下了。”
而聞聽得此言時,班道山臉上的笑容遂更盛起來,復又順勢稍稍躬身,拱手,作揖。
原地裡,齊飛瓊只是靜靜地立身在那裡,一如接受了手中的傳承玉簡一般,坦然的接受了這一切。
——
遠空之際,船舫道殿之內。
短暫的沉默之後,忽地,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中傳出來。
“瞧見了沒?人家班老道跟符老道這是親自下場護犢子去了!有些糟爛心思自個兒在心底裡想想就得了,別說出口來平白惹人厭!順帶手的,自己腦子也靈醒一些!
這真形道途,是楚小友的,如今看也是在皇華宗和神宵宗各開一道法脈的。是人家的,不是你一句佔便宜就能成你家的!
惹惱了班老道和符老道這倆算卦的,頂多也就是自己出門的時候當心點兒別佔了晦氣。可若是沒來由的為此事招惹了楚小友。嘿!乾元劍宗殷鑑不遠!”
話音落下時,偌大的船舫道殿內,仍舊是一派寂靜。
道殿的角落之中,是宗老一遍拄著那面黑幡,此時間鷹隼一般的渾濁眼眸尤還在幽冷的環視過諸修的立身所在之處,哪怕不再言語些甚麼,但仍舊持續不斷的發出了些冷笑的聲音來。
好半晌,才又聽得了百花樓主那慈祥的聲音。
“好了,宗師兄,哪裡來的這樣大的氣性,知道你這是將楚維陽這孩子當成是地師一脈的傳人了,也是,這一代裡,地師一道宗師級數的人物唯他一個,可是你還有多少年好活?
你如今痛快了,等過幾年撒手人寰,豈不是平白給這孩子招災?當時候他該如何自處?只憑著那剛晉升入金丹境界的庭昌山舊徒?”
百花樓主這一番話,看其實在紓解宗老的情緒,可話裡話外的意思,卻生是教諸修心底裡一寒。
而再看去時,眼見得宗老這兒不情不願的將手中的黑幡一收,人群之中,這才傳出了些許訕訕的低沉笑聲。
“宗老哥,息怒,息怒,剛剛是貧道失言,絕無覬覦那真形高道妙法之意,絕無!若是宗老哥不信,貧道願賭咒盟誓!”
“賭咒盟誓?好啊,來,你照著這本道書上的誓詞來唸,甭想著鑽空子!敢錯一個字兒,老夫臨壽終之前,先教你去下邊探探路!”
“宗老……宗老……這……”
“念——!”
——
試煉一界,幽暗寂無之中。
唰——!
伴隨著破空聲,面對著真正此間絕巔戰力的身形,楚維陽選擇了自己最有把握的攻伐方式。
此時間,道人的身形正從那玄虛兼且形而上的領域之中顯照出來。
而伴隨著楚維陽的手猛地一樣,霎時間,靈光塵埃伴隨著勁風在楚維陽的面前延展開來,進而一點點的顯照成了斑斕但卻略顯得稀疏的一道星河。
而盡在楚維陽面前原本應該貫穿始終的那道溪流,而今也只剩了殘星兩三點。
遠空之中,明光飛遁而至,不等內裡的通透琉璃展露出身形來,楚維陽翻手一扣,便將那明光隱沒在了自己的袖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