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道法與寶器本源渾一的說辭,仍舊顯得過分的模糊與曖昧。
對於楚維陽而言,自己的道法在凝聚成了真形圖錄之後,已經變得很是具體。
那麼這寶器本源與真形圖錄之間的渾一之演變,也應該是具體與精妙的。
沒有人規定,那真形圖的符籙篆紋在演繹成了人形神皆妙之後,不可以再外假於物,與法寶本源相貫通牽連,尤其是同源而出的太陰雷法的法寶!
而妙法的演繹,一旦從少年書生的宣講到了楚維陽的自我推敲與演繹,事情便從楚維陽原本陌生的領域之中,走到了楚維陽熟稔的像是家一樣的熟悉領域之中。
若說早先時的觀照與參悟是順暢的話,那麼幾乎在洞入熟悉領域的閃瞬間,楚維陽磅礴的思感與念頭便已經肆無忌憚的徜徉在了其間。
而伴隨著楚維陽的神念徜徉,幾乎每一剎那,都有著沛然的靈感從中煥發,渾似是天賜妙道,當楚維陽的主要心念只是稍稍粗略的將這妙法的框架與脈絡朝著“真形”領域演繹而去,只得到了某種朦朧模糊的玄景之後。
未曾料想,待得回首再觀照去的時候,那哪裡還是甚麼輪廓與脈絡,一切的玄景本身也早已經不再朦朧模糊。
這屬於“真形”領域的輔助養煉法寶的“人器合一”之妙法,便這樣在楚維陽掌控框架脈絡,思緒與靈感來填補枝節細節的過程之中,得以了盡善盡美的演繹與呈現。
好似是這妙法渾然天成,不過是天意藉助著楚維陽的手,將其落於文字,顯照於人世間。
但楚維陽知曉,從來都沒有甚麼天意,這一切不過盡都是自己“真形”之道那尋常人無法估量的渾厚底蘊的厚積薄發而已。
於是,幾乎之電光石火之間的稍稍沉吟,這煥然一新的陌生道法,被楚維陽創出之後,復又像是被楚維陽已經熟稔的掌握了千百次一般。
一面是渾厚的法力本身朝著手中的環首刀灌湧而去。
一面則是繁浩至極的符籙篆紋從無至有的從楚維陽的掌心之中湧現。
伴隨著法力的灌湧,已經躍升至法寶層階的環首刀,在其上銀灰色的疊鱗紋路不斷流淌著靈光的過程之中,倏忽間寶光凝鍊在一剎,伴隨著刀鋒處刃芒的寒光吞吐,若有若無之間,是兼具虛實的一界洞開。
那兼具虛實的一界之中,入目所見,是無垠繁浩的霧靄煙霞蒸騰,而在中間天元處,翻卷的霧靄煙霞之中,未見得一口與環首寶刀一般無二材質的雷池虛懸。
乍看去時,那雷池的表面起伏不平,滿是蘊含著獨特韻律的嶙峋,仔細看去時,那碩大雷池的某些細節部分,甚至能夠與早先時楚維陽所收穫的諸般古寶殘片得以相互印證。
哪怕後續這些古寶殘片盡都被楚維陽所熔鑄,重煉入了環首刀中,而今看,古寶仍舊留痕,映照在了寶器本源之中的部分細節上面。
但是大略看去時,從更為宏觀的角度去看那一口雷池,拋卻細節上的印證,其框架與主體,更像是楚維陽所修持的《太陰雷池豢龍煉髓元典》的玄景映照。
那是真正意象上的太陰雷池,而且,在那一口雷池之中,玄雷與血焰相互交織著。
同樣的,寶刀的外象也一同映照在其中,那雷池內裡,隱約間伴隨著寶器的顫抖與嗡鳴,不斷的傳出屬於龍吟的咆哮聲。
再看去時,偶然間伴隨著刀身上靈光的流淌,能夠看到同樣無上寶材熔鍊成的龍形從雷池之中,沐浴著玄雷與血焰,若隱若現之間,復一閃而逝,消失在雷火的汪洋大海之中。
這是在《太陰雷池豢龍煉髓元典》的玄景映照之中,完完全全將《雷海洗身經》的義理融會貫通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