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會兒,蕭鬱羅的心念卻盡數都在那道法的氣機與因果運數的貫連上面,此刻聽聞得師雨亭的此言,竟真個施施然站起身來,遂在師雨亭的身後便直往靜室門扉處去走。
“也好,那便見一見。”
蕭鬱羅慵懶的聲音尤還在靜室之中迴盪的時候,原地裡,師雨亭卻身形猛地一頓,進而頗詫異的看向蕭鬱羅這裡。
她那好看的眉眼變化之間渾似是會說話一樣,明晰的朝著蕭鬱羅展露著某種“你到底有沒有眼力見”和“你到底聽不聽得懂頑笑話”的意思。
可身為百花樓的大長老,蕭鬱羅是甚麼樣的高深功力,此刻蕭鬱羅煙視媚行之間眼珠兜轉,渾似是沒有瞧見師雨亭的神情變化,只自顧自的言說道。
“丫頭,還愣著做甚麼呢?可是你說的要為師見一見,怎麼?這會兒又反悔起來了?”
這一回,輪到蕭鬱羅那慵懶的聲音裡滿是揶揄的語調了。
原地裡,是師雨亭恨恨的咬了咬牙,想要撂下句狠話,又怕蕭鬱羅再抓住甚麼話柄順著杆兒往上爬。
直到最後,師雨亭還是折轉過了身形去,一言不發的洞開了那靜室的門扉。
而幾乎同一時間,楚維陽便已經藉助著《五行花煞須彌法陣》的相互感應,自百界雲舫左近映照過自己的修為氣機之後,便直接腳踏著須彌亂流橫渡至此。
於是,當楚維陽從五色靈光之中顯照出身形來的閃瞬間,便看到了師雨亭推開門扉。
就在道人的臉上陡然間展露出溫和笑容來的時候,忽地,他臉上的笑容猛地一頓,繼而消隱了去。
卻是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中,另一道端看去時,面容、身段與師雨亭相差彷彿的身形,從師雨亭的身後顯露出來。
同時修持著百花樓的道與法,甚至還需得算上那舉手投足之間所展露的幾乎相同的風情,兩人渾似是甚麼並蒂雙蓮一般,分明容貌各不相同,可卻給了楚維陽以極為相似的感觸。
可是楚維陽同樣能夠明白,自己所感應到的一切,盡皆是這來人刻意教楚維陽所感應到的,畢竟,只論氣息之悠長,氣機之渾厚,這來人遠遠地勝過了師雨亭太多。
甚至因為已經有過了切實的深入交流,楚維陽回想著淳于芷的氣息與氣機,審慎思量之後,遂得出了眼前之人尤要勝過三分的論斷。
也正因為這樣的發現,遂教楚維陽消減去面容的同時,不等師雨亭開口言說些甚麼,便已然抱拳拱手,略顯得恭謹的朝著蕭鬱羅一拜。
“晚輩楚維陽,見過大長老。”
他未曾提及自己的諢號,也不曾言說盤王宗出身的跟腳。
只是楚維陽而已。
而原地裡,師雨亭因為楚維陽這般的先斬後奏,臉上已然展露出了笑容來,而蕭鬱羅則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楚維陽一眼。
她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繼而復又用那慵懶的聲音開口追問道。
“亭兒言說著伱來拜訪,遂邀我這個做師父的來見一見,這能在外海攪動風雲,累積下煊赫聲名的,果真是一表人才。只是,本宮大長老的身份,你是早就有所知曉,還是剛剛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