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無垠的寂無化作幽深的玄色包裹著楚維陽的身形,而與此同時,楚維陽擎舉著手中的法傘,長久的維持著洞入此界時的狀態,凝視著這幽深的天地。
渾似是兩個道左相逢的陌生人,以相互間的沉默與無動於衷作為彼此間的試探。
沉默,良久的沉默。
但相比較於一成不變的幽深世界,反而是楚維陽這裡接連有著不斷的小動作。
伴隨著關乎於寂無的感觸,楚維陽越來越多的思感與念頭洞照在外,朝著楚維陽身周更為渺遠的各處蔓延而去。
而與此同時,哪怕那種感應與共鳴伴隨著楚維陽於此間的駐足便已經先一步的消減,但楚維陽卻仍舊將自身渾厚的法力灌注進了手中的法傘之中。
蓋因為楚維陽透過那迥異的氣韻本身的感應早已經明白過來,倘若這與古盤王宗息息相關的一界,必須需得同源而出的道與法才得以感應與開啟的話,那麼或許只憑著如今楚維陽那明晰著異同的道法,只怕是不成的。
想要順利的感應與開啟這兼具虛實的一界,還需得仰仗著如今楚維陽手中的法傘。
果不其然,很快,伴隨著法力朝著寶器之中的灌湧,楚維陽的猜測得以印證。
伴隨著寶器上切實地有著玄光混合著須彌之力一同洞照在此間。
那原本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感應到的寂無之中,忽地,有著略顯得微茫的靈光洞照。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昏黃色靈光。
靈光本身並非是甚麼切實存在的事物,但是這一刻,這靈光卻仍舊給了楚維陽以極其虛幻的感覺。
那昏黃色的靈光隔空洞照而來,幾乎同一時間,楚維陽感覺到了某種若有若無的氣機,將自己鎖定。
可就在楚維陽想要抓住那種氣機,回溯而去的時候,那種氣機本身復又崩滅開來,與此同時,道人觀照去時,遠遠地那顯照而出的昏黃色靈光也隨之一同崩滅開來。
不是明滅之間的變化。
而是伴隨著崩滅,倏忽間從一道靈光潰散成了靈光塵埃。
那四散開來的靈光塵埃在這一刻消減去了其本身的昏黃底色,在無垠的幽暗包裹之中,隔著某種虛幻的朦朧遮罩,那渾似是一道星河般的靈光塵埃,開始展露出了斑斕的顏色。
緊接著,那原本感應著楚維陽身形的氣機復又從渺冥無蹤之間顯現,但是沒有給楚維陽以捕捉的機會,下一剎,那一縷氣機便沉入了這一道靈光塵埃匯聚成的星河之中。
於是,伴隨著這一縷氣機的錨定,這星河之中,某一點的靈光塵埃在這一刻忽地明光大盛起來,緊接著,在楚維陽的注視下,那原本朝著幽暗一界四散而去的靈光塵埃,盡數朝著那明光大盛的一點匯聚而去。
於昏黃變得斑斕,如今,復又從斑斕變成了純粹的墨綠顏色。
下一瞬,那繁盛至極的墨綠明光之中,一道端看去時明顯不是生人的人形光影,從那明光之中顯照出來。
在那輪廓映入楚維陽眼簾之中的閃瞬間,楚維陽便猛地一挑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