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為這一回駐足此間,與昔日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方式,立身在須彌亂流之中,遠方並無相同的須彌陣圖的氣機牽引著自己,這並非是橫空挪移,而是真正的長久駐足。
饒是楚維陽,都是在第一次,以這樣仔細而洞照纖毫的方式,端詳著這須彌亂流的玄奇一界。
而與此同時,伴隨著於此間的駐足,那自手中五蘊天羅法傘中傳遞出來的相感應與共鳴的氣機愈漸的強盛起來。
在此間切實地有著甚麼,在吸引著自己手中的五蘊天羅法傘。
許也是真切的明白著,這是真正漫長光陰歲月未曾有人抵至過的玄虛一界,面對著未知的存在,楚維陽也罕有的具備著近乎“莽撞”的膽魄,幾乎只稍作思量,便直接將自身渾厚的法力盡皆灌注進了手中的寶器。
霎時間,五蘊天羅法傘上玄光大盛。
而同樣的,隨著五蘊交織,那須彌之力愈漸的明晰,渾似是真正的須彌一界的氣韻化作了帷幕,將立身在傘下的楚維陽身形遮罩,分明立身於此,卻又渾似是立身於彼。
此刻,伴隨著霸氣的須彌之力繁盛,連帶著那種氣機牽引的感覺更盛。
終於,某一瞬間,法傘上的須彌之力醞釀至了某種極度高漲的程度之後,那種氣機共鳴的感覺在愈演愈烈之中,真個化作了切實存在的力量,開始牽引著楚維陽手中的法傘。
幾乎同一時間,朝著那傳來了牽引之力的方向,楚維陽於虛空亂流之中,腳踏著五色靈光飛遁而去。
兩種妙法開始在這一方玄虛的世界之中殊途同歸。
但老實說,這一般飛遁,楚維陽多少有些懵懂而渾似是無頭蒼蠅。
畢竟此間的須彌亂流端看去時未免太過於千篇一律了些,而且其混雜紊亂而渾無韻律可言,又或者說,紊亂本身便是其唯一的韻律。
在這一界中,楚維陽無從辨別東西南北,甚至不曉得每一處駐足之地與外界的天地寰宇位置之間的相映照。
又或者本也沒有這樣映照也說不準。
畢竟,楚維陽哪怕如今是“舉世唯一”,但涉足這一領域的時間終究太短,未能有甚麼深刻的見識,他從五行宗所收穫的也只有遁法本身而已,如記載著這玄虛一界的真正先賢典籍,卻並不曾被楚維陽所知。
許是這些珍貴至極的典籍,在五行宗山門內,也合該是長久處於無人問津狀態的故紙堆。
這樣的暴殄天物,教楚維陽駐足此間,卻實在是說不清楚太多的道理。
他只能這樣懵懂的,以這樣的方式被寶器牽引著飛遁而去。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那須彌陣圖已經在楚維陽的身後虛懸,稍有不慎,楚維陽便要身裹陣圖,隨便朝著哪一件螺殼靜室之中橫空挪移而去。
為防止真正觸及甚麼災禍,楚維陽甚至沒打算直接遁逃回道場洞天之內。
當然,到底是福是禍,還需得切實的見證之後才好論斷。
而依仗著五行遁法本身所具備的迅疾,只極短暫的片刻間,楚維陽手中所擎舉的法傘,那種牽引的力量便倏忽間消隱了去。
這並非是意味著相共鳴之間的感應消隱了去,而是意味著楚維陽已經切實的立身至此,那所感應的事物,已經在了楚維陽的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