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磅礴沛然的潛力,才是真正教楚維陽兀自心驚之處。
當然,一切都需得要等淳于芷出關之後,但這樣的念頭已經湧現在了楚維陽的心神裡面,並且長久的盤桓在思感與念頭之中。
但這並非是楚維陽如今要面對的重中之重。
這般念頭閃過的瞬間,楚維陽蹈空步虛,便直往半山腰處的道宮內走去。
——
琅霄山內,五炁紛紜之石室中。
此刻,那緊閉的門扉洞開。
玉蛇小白的身形顯照出磅礴之象,貫穿在狹長而蜿蜒的甬道之中,蛇瞳透過洞開的門扉看向內裡,而蛇尾尤還垂落在地宮的煞池之中,汲取著沛然的陰煞諸氣。
而在那蛇瞳的注視中。
此刻,偌大的石室內,一邊,是五位五行宗道子血祭五行黑金,此時間端看去時,那五行黑金已然九成九被梳理得涇渭分明而氣機圓融,唯獨尤還剩了些許微茫間的不諧,亟待最後一步的養煉。
而與之相襯托的,則是那五位五行宗道子愈漸得枯竭的肉身道軀,此刻,他們盡皆虛懸在半空之中,乍看去時,皮包著骨頭枯瘦如陰物鬼魅不說,連帶著通體的骨相都在氣血的凋敝下極盡於萎縮,內裡血髓空耗,如今看去時,渾似是五位道童凌空趺坐。
而與此同時,他們的修為氣機不斷的碰撞,如今切實的感應去時,離著那最後躍出藩籬的一步也只有纖毫間的氣機變化了。
若是仔細看去時,此刻尤還能看到,這五人的身上,各自有著幾枚金針鎮入了大竅之中,也正是這幾枚大竅,生生將這五人的修為緊鎖在了這一步,無有增減。
一切似是引而不發,尤還在絕巔的一線間醞釀,只待楚維陽覺得時機合適,便是這幾根金針拔除,教這五人登臨丹胎境界,並且同一時間“縱身一躍”,以性命血祭寶材的時候了。
而另一面,則是楚維陽凌空趺坐,在他的面前,是山河簋懸浮而兜轉,簋中有須彌世界洞照,一泓水光貫穿其間,伴隨著水光兜轉,遂將那身具蛟龍妖脈的五行之妖獸盡皆裹挾著,映照在楚維陽的面前。
妖獸洞照的閃瞬間,楚維陽一揚手,便將那山河簋一收。
此時間,接連不休的有著寶光從楚維陽的袖袍之中穿梭,卻是一面山河簋兜轉著入內,一面卻是一枚枚金針“傾巢而出”。
不同於只幾根金針鎮入在五行宗道子的身上,此刻,這堪稱海量的金針,相繼鎮入了這五具妖獸的鱗片縫隙之中。
雖然這五具妖獸的身軀盡都被楚維陽打回了原型,但是仍舊掌握著丹胎境界的修為,則意味著其內周天經絡之圓融兜轉,已無分什麼人形還是妖軀。
如今,這一枚枚金針所鎮入的,便是這些內周天經絡的關隘樞機所在,渾如人身之要竅。
而此刻仔細觀瞧去是,因著五具妖獸其本身各不相同,因而鎮入其中的金針,數量、位置盡皆不同,但任是誰都能夠輕易的感觸到,此時間那五套不同的針法之中,所承載的一般無二的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