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縱然是清河道人的真身抵至,想要救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也需得問一問宗老的道與法,答不答應!
而道與法上,一絲一縷的差距,便是雲泥之別!
最後,是宗老這裡手中的黑色幡旗被第三次搖晃起來。
沛然的風雷漸次消弭,那是最後的風水堪輿法陣裹挾著自然之力,要將那懸照著不斷抖落明光的《四象劍圖》繼續鎮壓去。
而也正此時,遠空之際,忽地,有一道劍氣橫空而至,倏忽間,便不著痕跡的抹去了殘存在那片荒野之間的風雷之力,繼而,那劍氣未曾刺破新立起來的墳塋,只是同樣的化作了一道清輝,裹挾著《四象劍圖》便要回返而去。
瞧見那道劍氣的閃瞬間,原地裡,雲海之上,宗老便猛地往前邁出一步。
待得宗老這一步落下的時候,他的身形,便已經切實的立身在了玉髓河上!
此時間,宗老的眼眸隔空觀照向了劍宗的方向。
更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劍宗主峰的後山。
那空無一物的山石草木之中,落在宗老的眼裡,卻渾似是有著一方劍氣洞開的世界,而在那一方世界之中,無垠的劍氣翻卷,唯一座古樸且尋常的庭院虛懸在天元處,庭院中,是一老叟手持著一柄鐵劍,正燒得通紅,被他放在在鐵砧上不斷的捶打著。
此時間,瞧見了宗老探看而來的目光,那老叟遂一同回望去。
虛空之間,四目相對,空靈虛幻之中,卻是宗老的聲音忽地傳出。
“老夫今日心氣兒不順,朱劍叟,今日若沒個甚麼說法,好,劍圖你拿走,老夫緊隨其後,這便殺上汝劍宗的山門去,如何?”
聞聽得此言時,那朱劍叟也不動怒,只是平和的一笑。
“宗師兄,消消氣,小兒輩不識得天高地厚,懲戒一番也就算了,總沒必要為此事拆了我劍宗的祠堂罷?
當年丹河谷上一代的老掌教化道,一身丹韻造化諸般,教老夫偶然間得了一枚補天奪元寶丹,今日送與師兄賠罪,許還能再得幾年壽數。
師兄,息怒,如今還不是拼命的時候。”
正此時,說話間,卻是那劍光清輝裹挾著《四象劍圖》回返至了這劍氣一界的庭院之中。
朱劍叟接過劍圖的同時,隨即屈指一彈,遂見得一縷寶光被送出。
再看去時,玉髓河上空,凌空而立的宗老一翻手間,遂捏著一巴掌大小的木匣,渾濁的眼眸之中不斷的躍動著極盡複雜的心緒。
“自打老夫昔日年輕的時候,就頂煩你們這些聖地大教的門人,一個二個的,貫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只是話雖是這樣說,可到底,立身在玉髓河上空,宗老渾是沒有再更進一步。
而面對著宗老的聲音喝問,那劍氣洞開的一界之中,庭院裡再沒有傳出來朱劍叟回應的聲音,不時間,只有那錘鍛鐵劍的脆響聲。
——
與此同時。
外海,靈浮道場,琅霄山上。
忽地,原本始終閉關在地宮耳室之中的淳于芷,忽地將她那極盡凝實的身形顯照在了山頂的五色土法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