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更進一步的妖脈灌湧,卻勢必要在將此獠的修為境界不斷往丹胎境界推動的同一時間,徹底的將繁盛的妖脈之力反向壓制道法根基,教此獠飽受無法再彌合的妖化與創傷。
做到這一步,此獠即便是躋身入丹胎境界,許是也只能再被楚維陽所運用掌控一次了。
等到那深入血髓的妖脈之力再度枯竭的時候,再一步晉升補充,只怕便是此獠徹底潰散去人形道軀,受到妖脈之力的影響,全方面畸變的時候了。
事實上此刻,伴隨著妖脈之力的灌注,此獠的妖化便已經十分明顯了。
仔細看去時,此獠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面,起先時尚還是細密的血紋痕跡,漸漸地,那些被血紋所割裂開來的肌膚,則一點點變厚,變黑,變得有類於角質一般的交錯重疊。
乍看去時,那些鱗片不過是尋常的魚鱗、蛇鱗一般的細密窄小,但是卻以龍鱗交疊的方式不斷的鋪陳在肌膚上面。
進而,當更多的妖脈之力灌湧而來的時候,更有著赤光從那些鱗片的縫隙之中不斷的顯照與流淌。
仍舊具備著人形,但也僅僅只是具備而已了。
原地裡,楚維陽仔細觀瞧著這些變化,伴隨著此獠的妖化程度逐漸加深,終於在某一刻,此獠的氣機在築基境界的巔峰進行了短暫的留駐與盤桓之後,便一躍而出藩籬,駐足在了丹胎境界!
這便是血煞道法門的便宜之處,只要妖脈之力足夠渾厚與充足,修士的面前並不存在著切實的修為門檻與所謂的瓶頸。
但這也意味著,當此獠駐足在丹胎境界的時候,自身的妖化,還有妖脈之力對於血髓和根基的侵蝕,都已經無法再逆轉。
但是不論怎麼樣說,伴隨著此獠的修為晉升,當他那真正的丹胎境界氣息與天地交感的時候,便恰似是昔日謝姜證道時一般無二的景象,有著渾厚的元氣靈雲裹挾著沛然的天地生機造化之力,便要朝著此獠的道軀灌湧而去。
也正此時間,不需楚維陽出手做甚麼,師雨亭這裡一揚手,須彌之力翻卷,登時間便將這厚重的靈雲與此獠之間的氣機牽繫斬斷。
緊接著,楚維陽張開口的時候,五色靈光顯照,渾如一道明光交織成的大網一樣,漫空中顯照出來,將那截斷的渾厚元氣靈雲一裹,緊接著,五色靈光迴旋,那大網復又在須彌之力的加持下凝縮成一枚光團,最後被楚維陽吞嚥下。
自始至終,楚維陽表現的甚是雲淡風輕,渾沒有了昔日裡謝姜回贈時,自己都需得用風水堪輿法陣將饋贈兜住,然後在較長的時間之中一點點的消化與吸收乾淨了。
但是此刻,幾乎在一口之間,將同樣量級的元氣靈雲吞沒,楚維陽面色如常,唯有分毫的變化,仍舊在維持著對於此獠妖脈之力的灌注。
只有那有著明顯的不斷攀升的修為氣機,才印證著那被楚維陽所吞沒的氣運靈雲還有生機造化之力的真實不虛。
這是比甚麼寶藥都管用的自然之力。
只是可惜,良久之後,楚維陽身上的修為氣機變化便戛然而止,這甚至教楚維陽很是回味一樣的咂摸了一下嘴。
這是他早先時曾經忽略掉的細節,這樣反過頭去看,那在靈浮島上修行的血煞道諸修,在楚維陽即將對他們具備最為切實的掌控力量之後,也許無須再將他們的修為上限管控的有如今日這般的嚴苛。
倘若每一人的修為境界躍升都能夠有今日這般的“寶藥”收穫,那麼這一眾孽修,對於楚維陽而言,同樣是一片亟待開發的“藥田”。
畢竟對於血煞道修士而言,丹胎境界便已經是尋常可以遙望的極限了,便是連楚維陽都不奢求他們能夠有晉升金丹境界的天資與機緣。
那麼既然要在這一境界戛然而止,渾沒有了前路可走,那麼鞏固道法根基的事情便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很快,楚維陽便十分順暢的理清了這背後的邏輯與義理,並且審慎的確定了自己之後“採藥”的過程並非是甚麼有傷天和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