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杜道友的師叔?我還以為,會是柳師
伯呢,他贈我一部《彈指丹篇》,教我收穫匪淺,倘若是他來問,我自是知無不言的。」
聞聽此言,杜瞻旋即笑著擺了擺手。
「我師父他是不成的,不成的,早先時也曾問過他,只是我師父捏出了一枚寶丹來教我看,說看著外丹便能印證著內丹,自言自己的丹道還差著火候。」
原地裡,楚維陽到底復又故作沉吟了片刻,這才在猶猶豫豫之中,翻手間取出了一沓柳木鬼符,遞到了杜瞻這裡。
「杜道友,實話實說,這背後到底是甚麼樣的事機,能夠教人證道金丹,不是應該來問我的事情,我實則並不知道,老實說,也不敢知道!至於當日裡我與範老分說了些甚麼,我也不好事無鉅細的轉述出來,那是對範老的不敬。
唯獨那一日裡,我曾經用鬼符懸照過一段記憶幻影,那是一切事情生髮變化的因由,後邊的諸事,也盡都是範老從這道記憶幻影之中觀瞧出了甚麼,我如今以秘法拓印在了鬼符之中,算是給大家一個交待,至於旁的,便莫再問我了。」
說罷,楚維陽甚至笑著搖了搖頭。
「只你們多來問我幾趟,我手中這鬼符怕都是不夠用了……」
聞聽此言,杜瞻一邊收下了這沓鬼符,一邊笑著痛快的應下。
「吾丹宗家大業大,別的不說,寶材總是不缺的,不就是鬼符麼,定然教師兄這裡不會缺修持秘法的寶材!唉!只這些鬼符,便已經是莫大的恩義了!」
這般說著,杜瞻已經將鬼符收進了乾坤囊裡,這會兒整個人方才徹底去了心事,鬆弛下來,忽地,杜瞻輕輕地抽動著鼻翼,像是嗅到了還未曾散去的最後一縷山河簋中寶藥丹香氣息。
正此時,杜瞻又不知想到了甚麼,忽地復又開口讚歎道。
「師兄這丹道進境不俗,比之咱們剛剛見面的時候,幾若是雲泥之別!可如今看,只朱果根莖與築基境界妖獸血肉,便要教師兄熬煉這麼久的時間,長久錘鍊,還是難免失了些火候的精妙。」
說及此處,杜瞻的聲音復又變得低沉下去,愈顯得奇詭。
「之後一陣,師門裡面不是給師兄安排了活計,要去駐守煉丹房麼?那煉丹房就在近處裡,是特意空下來的一處煉丹房,內裡雖無丹鼎,卻以法陣封著一道丹焰,口訣法印甚麼的,等會兒我傳入師兄玉符中去。
師兄早先時不是從我這兒換走了一塊南山赤鐵麼?還有那玉脂凝漿?寶材一味封存放著,跟沒有這般寶材也沒甚麼區別,而丹道與器道素來都是相近的外煉之道,內中立意頗通,那一口丹焰,自然也煉得寶器!」
聞聽此言,楚維陽的眉頭一挑,隨即露出了些期待的神色來。
昔日裡凝練北海玄銅,藉助的還是靈浮島的天地大勢,又用上了庭昌山秘傳的符陣,這才堪堪將那北海玄銅熔鍊了去。
如今並沒有這等地勢可以教楚維陽施展,想要復煉山河簋,將那南山赤鐵也熔鍊入其中,本還是件極渺遠的事情。
可楚維陽到底小覷了那證道金丹的機緣,如今只為從楚維陽這裡得些訊息出來,丹宗的長輩都已然是想楚維陽之所想,竟為他準備到了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