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當年時不至於有劍宗弟子殺上山門來的事情,楚維陽與郭典也不至於在鎮魔窟中困頓那般之久。
該吃過的苦已盡都吃了,自然,至於今日,這盤王元宗根苗的跟腳,也不是甚麼真正有分量的身份。
也正因此,愈發教楚維陽能夠明白,謝成瓊這一切對待自己的態度背後,那因由裡的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個在自己的身上朦朧模糊且並不存在的身影。
馬三洞……
一念及此,楚維陽感慨莫名,他沒有再推辭些甚麼,只是恭敬的彎下腰,將桌上的玉簡雙手捧起,然後收入乾坤囊中,等做罷這些,楚維陽方才再看向謝成瓊這裡。
「七師叔,馬管事他……」
話到了舌尖處,自詡掌握著甚麼精妙話術的楚維陽,這會兒反而又不知該如何與謝成瓊提起這位故人了。
欲言又止間,復見謝成瓊又笑了起來。
那笑容中有哀傷,也有釋然;有悲慟,也有灑脫。
「這人死如燈滅,甚麼事情都過去了,提不提他的,也
沒有甚麼意義了,只要師叔自己明白,他就被葬在天泰道城,就在我這個故友的身旁,就足夠了……倒是你,唔,我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將劍法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如今許多年過去,你們奔逃路上的事情我也未曾親歷,可他到底是將劍法傳給了你,這大抵就是他的念想所在,所以……正巧像是因果命定一樣,你又掌握著靈物,可曾思量過自己於劍道之上的前路道途?」
聞聽此言,復又將楚維陽給問懵了去。
畢竟自家法劍之中寄神的劍靈都是庭昌山的大師姐,於劍法之道,自始至終,楚維陽只得到了馬管事一人的指點,雖說也曾經聽他講述過四時劍之上所接續的高邈劍經,可到底仍舊桎梏在根底上面,連四時劍都未曾全數修得,所以更未曾思量過再前面的道途。
因是,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念頭飛轉,一番刨根問底之後的繁複思量之後,楚維陽遂不疾不徐的將心中最純粹真實的想法說給了謝成瓊去聽。
「敢教師叔知曉,說是所謂劍道修行,實則最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思量著要煉出劍意來,用劍意種子去煉煞,於前路上未曾思量太多,可到底是最一開始自鎮魔窟中逃出生天來的時候,就已經與劍宗結了怨,等到了靈丘山時,遂也深恨上了截雲一脈。
如今劍宗的小半靈物就在我的手中,這大抵是快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心中也不是沒有過念想,於劍道一途精進勇猛,了,先煉得《四時劍》,然後以二十四正劍意,接續截雲一脈劍經,走通他們一脈無窮歲月光陰都沒有走通的路,徹徹底底的絕了他們的妄念!」
許是思量到了早先的困頓經歷,這會說話間,楚維陽都仍不自覺的帶出了些許的恨意。
可也正是此時間,謝成瓊卻笑著搖了搖頭。
「維陽,你若是信得過師叔我,或許我能於劍道的前路與你指點一番,畢竟當年師叔也算是驚才絕豔,險些拜入劍宗之中呢!」
聞聽此言,楚維陽遂不假思索又是一拜。
「晚輩恭聞師叔垂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