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觸。
倏忽間,寶藥融化開來。
這會兒,許是那刺骨的寒意又湧了上來,楚維陽抱著懷中的青荷,只覺得她忽然間又顫抖得厲害了起來。
道殿的角落裡。
無聲息間,蓋在大甕上的符紙忽地被一道碧光刺破,再看去時,約莫手腕粗細的白玉毒蛇吐著蛇信,正要騰躍而起。
可倏忽間,它像是瞧見了不遠處的楚維陽。
緊接著,玉蛇大半個身子躲在大甕裡面,只探著腦袋,躲迷藏似的瞧著不遠處漸次重疊的身形。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外海深處,百花樓船舫,頂層。
悠長的琴聲迴響在幽寂的房間裡,訴說著撫琴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愁思。
正中央的屏風前,那罩著黑色紗衣的,正是心神猶自有些恍惚失神的師雨亭。
緊接著,重疊在那若有若無的琴聲裡的,是屏風後那寬大的雲床上面,慵懶的女子窸窸窣窣坐起身來的聲音。
緊接著,那慵懶卻又好聽的聲音響起,徹底蓋過了琴聲。
「徒兒,怎麼這會兒還有心事?是擔憂你那徒弟青荷?還是擔憂這外海的災劫?」….
聞聽此言,師雨亭兀自喟嘆著,終究還是將手從琴絃上挪開。
「許是都有,可這百界雲舫是六師叔拿來準備證道的寶器,有它的庇護,外海的災劫也不是我這樣的小輩該憂慮的事情;真個說起來,或許我心中擔憂青荷那孩子要多一些,到底是失散在外海,那孩子,總覺得自己是個怎麼樣、多有心機的人,可真撞上了事兒,六神無主,難免要憑著自己性情,不管不顧的生闖過去……」
說及此處,師雨亭又頗感慨的搖了搖頭。
聞聽此言,反而是雲床上,那層疊經幢裡的慵懶女人笑了起來。
「咱們這一脈可真真是有意思,一個雛兒滿腹心事的擔憂著另一個更年輕的雛兒,哈!生像個笑話似的,乾脆摘了這百花樓的牌子得了!丫頭,這天底下七情六慾裡邊的事兒,從來都不是誰手段高明,誰就能一直贏下去的,若真的如此,百花樓早就已經是南疆諸元門魁首了!有時候真心換真心,那才是長長久久的境遇……」
正說著,那層疊經幢裡的慵懶女人似是傷感了起來。
可原地裡,師雨亭似是沒將那番話聽進去太多,她只是撇了撇嘴,自
顧自的嘀咕著。
「說這個說那個的,你不也是老姑娘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