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問,楚維陽幾乎下意識的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到底,那青銅大缸與紫蟾丹爐還不大一樣。
昔日地宮中得見紫蟾丹爐之前,楚維陽便在那斑駁脫落的碎石上面,先得見了“紫蟾”二字,以獨有之法,烙印在了心神之中,這才有了兩次觀瞧本命法寶遺蛻而入定坐忘得法的機緣。
可這一回,楚維陽沒得甚麼篆字帶給他機緣,除卻一部《五臟食氣精訣》之外,似乎也不通玄冥丹鼎一脈的分毫理念。
偏生楚維陽還試過,運轉著《五臟食氣精訣》去觀瞧那本命法寶遺蛻。
可直到兩眼看得發乾,楚維陽都沒能從上邊參悟出甚麼來。
機緣就這樣明晃晃的擺在了眼前,可霧裡看花水中觀月,楚維陽偏偏卻像是走岔了路一樣,毫無收穫。
這樣的煩躁感覺,遠比照顧謝奎更為濃烈。
一念及此,楚維陽遂訕訕一笑,復朝著殿中的長老拱手一拜。
“前輩,弟子實是愚鈍,懇請長老指點一二,定然……感激不盡!”
話音剛剛落下,便見那長老避之不及一樣的擺了擺手,連帶著頭顱搖晃,關節活絡的不似老人。
“不妥,不妥!你已有了師父,有了曾經磕頭送終的人,老夫孤苦在這山頭上,認識你才幾個時辰?你又不給我磕頭送終,我幹嘛要指點你?指點一二?多說一句,多說一個字兒,都是虧的!”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咧了咧嘴,到底是沒敢應話茬。
雖說是幻境之中的無端經歷,可楚維陽無法分辨這青鼎峰長老是否曾經真有這麼一人。
倘若真個有這麼一人,許今日再多說一兩句,便是往後繞也繞不開的因果。
楚維陽如今為了掙命,橫在眼前的荊棘路已足夠難走,他不想再給自己找些麻煩來。
正當楚維陽陷入短暫的沉吟之中的時候,忽然間,不知何時,誰在毛毯中的謝奎忽然間悠悠轉醒,這會兒,他顯得稚嫩的聲音響徹在偌大的道殿裡。
“爺爺,老爺爺,你便與楚師兄指點上一句嘛!等他回了神兒,我還等著他繼續講那個把老丹師殘魂拘禁在身上拷打法統傳承的故事呢……”
正聽得這麼一句,那長老的臉色忽地變了。
許是從那一聲“爺爺”開始,教這長老陰翳的臉上,眉宇陡然間和藹了起來。
他低頭看向謝奎。
“好孩子,真的要教爺爺指點一句?”
“嗯!”
謝奎這裡應得脆生,因是,等楚維陽再看去的時候,便見長老的目光也同樣對視過來。
終於,他還是開口說道。
“那老夫便指點你一句,小娃娃,欲參玄冥丹鼎之道法,需知玄冥丹鼎之義理——謂修行之途,丹在鼎前耶?鼎在丹前耶?內煉坎離鉛汞是丹道,炁壯五臟脈輪是鼎道!
故玄冥者,五炁玄冥也,丹鼎相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