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年輕人也明白,這一劍的用意本也不在表面上。
不多時,淳于芷的聲音便再度響起。
“果然,早先就有所猜測了,那幻境中邢道人曾說這寶器的跟腳,說是一任道城之主的法寶,你又從中參悟得《雲霽經》,我當時就猜測,這法寶該是用北海玄銅煉成的。
只是轉念又一想,這玄銅甚是非凡,外海極北處的大海眼漩渦裡,一年下來不知吞吸葬下多少金鐵在裡面,幾若是熔爐磨盤一般,將水中靈炁與海底煞炁盡都煅煉入其中。
就是這樣,一年到頭來,能有人機緣巧合得到一塊拳頭大小的北海玄銅,都是幾代祖墳冒青煙的運道,於是,我瞧見那大缸的體格,便想著沒有這樣奢侈的事情……”
聽她那滿是喟嘆的語氣,顯然又是被玄冥丹鼎一脈震驚的一天。
原地裡,楚維陽也學著淳于芷一樣,手腕一抖,掌心中翠玉火顯照,直將那青銅碎片裹在其中煅燒。
如是數十息過去,等楚維陽將翠玉火一收,再去拿手指頭小心翼翼的戳著青銅碎片,莫說是燒下來甚麼銅汁鐵水了,指尖的觸感上,只有屬於青銅碎片原本的冰涼。
咧了咧嘴,楚維陽這才喟嘆著開口道。
“似是這樣的寶材,便是隻剩了巴掌大小的碎片,便是沒了大修士的道果餘韻,只是材質本身的堅韌,我幾乎都拿它沒有辦法……”
聽到楚維陽的感嘆,反而是淳于芷的反應,顯得很有辦法一樣——
“修行豈是如此不便之事!若是用自身法焰去燒煉,不到金丹境界,別想將其熔鍊,海眼漩渦裡面出來的東西,其堅韌,在金丹境界的寶材之中都是數得著的!
可它既然擺在了面前,被咱們……被你攥在了手心裡,那就斷沒有擺弄不了它的道理!不拘是齋醮科儀,還是用靈符佈下陣壇,引動天地之力過來,都能收拾穩妥!
只是話說到頭,齋醮科儀也好,靈符陣壇也罷,用過一回就毀的東西,都不是你如今的家底能支撐起來的,又要便宜又要有效果,這才是艱難所在,我得好好想想。”
愈是到這樣的時候,楚維陽便愈是欣賞淳于芷這種出身庭昌山,掌萬法玄妙的氣韻。
翻手收起這枚青銅碎片,楚維陽便將法劍橫在膝上,指尖捏著一縷煞炁,併成劍指撫在交織著明黃與銀白顏色的劍脊上。
“好!好!不著急,芷姑娘慢慢去想,想那庭昌山道法玄妙,定能有合用之法,不遜我玄冥丹鼎一脈……”
正說著,也不知哪一句觸動了淳于芷,她再開口時,那清麗的聲音之中,幾乎夾雜了些怒意。
“哪裡是庭昌山玄妙,分明是我這兒曾經將諸法修得玄妙!”
眼見得法劍上靈光一陣陣兜轉,楚維陽也只是笑著連連去撫。
“好,好,芷姑娘,關於庭昌山,你說甚麼,那就是甚麼……”
外海極北。
滔天的巨浪翻湧著,一陣還未呼嘯而過,便有一陣沖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