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在地宮裡,曾唸了半句小詩,我很喜歡,再念與我聽一聽罷……”
原地裡,楚維陽平靜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喑啞的聲音幾乎是從另一方天地含混的傳遞而來一樣。
“滄海茫茫粒米身,摩夷何處問前因。
夢從醒後方知幻,花到開時不算春。
看破浮雲憐世味,生來瘦骨見天真。
漫隨搖曳東風裡,一任垂楊冷笑人。”
聞言,馬管事只是點著頭,他的眼神愈發的麻木空洞。
“好,好極了,當真好極了……”
輕聲感慨著,忽然間,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馬管事猛地伸手,攥住了楚維陽的手腕,他空洞的眼神竟然在這一刻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來!
“當年——”
馬管事的話音戛然而止。
原地裡,楚維陽抽出手,然後幫馬管事合上了雙眼。
他就這樣定定的看著馬管事,像是要將這張臉深深地烙印在心神中一樣。
下一瞬,楚維陽猛地站起身來,回頭看去。
似是被劍氣驚動,那懸在半空的女子魂影忽地清醒過來,她一手招在淳于淮的屍身上,隨即,一道靈光兜轉,恍若是一泓清泉、恍若是一掛星河的斑斕靈絮,若虛若實一般的顯化懸浮起來,朝著那女子魂影處落去。
另一邊,靈光裹著楚維陽長劍崩碎成的三十六枚碎片,兜轉著懸起,便要一點點拼接在一處。
與此同時,淳于淮的乾坤囊被神念裹著開啟,一枚枚方正的鍊金飛出,隨即被一道道焰火裹著,鍊金石為泥水,就要往那三十六枚碎片過去。
正此時,楚維陽手腕一翻,一枚瓷瓶又被他捏在了手中。
“這位……姑娘。
劍,是我佩的。
人,是我殺的。
你,不告而取!
況且,早先時攆著我們一路豬突狼奔,今日裡又害了我的手足親朋!
姑娘,我可是有太多太多的賬,太多太多的話,要與你說清楚,問清楚了!”
說著,不顧那女子魂影面容大變,楚維陽就這樣掂著手中的瓷瓶,一步步往前走去。
“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我的這位朋友曾經教給我許多的法門可以用於訊問,不著急的話,咱們大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