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舒抹了抹自己兩頰的淚,聲音低沉。
五房本就是憑藉著祝父才能夠擠入本家,祝父就是那個支柱,如今,支柱倒了。
他身側的祝雲詩輕嘆一口氣,眸中浮現出絲絲縷縷的惆悵來,這最後一方平靜的天地,也要崩塌了嗎?
祝雲詞握緊了手中的錘子,眼中浮現出肅殺的殺意來。
有的事哪怕重生也改變不了,該來的一樣會來。
兩個小的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他們三個大的卻不敢讓自己的脊樑彎下去。
如果他們倒了,怕是五房頃刻間就會被吞噬殆盡。
祝雲謠坐在祝父的腿上,臉伏在祝父的胸口,心裡的那股子酸勁兒讓她憋不住的直掉眼淚。
祝母生她和祝雲謹的時候難產而死,祝雲謠從小就是被祝父抱在膝頭的,不過祝父常年出去出任務,但是每次回來,必定是將她哄了又哄的。
可以說,祝父是個十分合格的父親,也是個十分合格的丈夫。
祝雲謠不明白,這麼好的人,怎麼就出了一趟簡單的任務就死了呢?
就像她曾經的生生世世那樣。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上無愧天,下不愧地,中間未曾愧對世人,怎麼就世世都落的橫屍街頭暴屍荒野被野狗吞食的結局呢?
還是說,這個世界本就不曾對好人施捨過一分的溫柔?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她的眉心蔓延,順著她面部的輪廓一路往下,而祝雲謠本人卻毫無所覺,彷彿陷入了一場夢魘一般,怎麼也無法掙脫。
可怕的怨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祝雲謠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艱難,整個人彷彿落入了沒有邊際的大海,翻湧的海水從她的每一個毛孔湧入,不斷的擠壓著她的生存空間。
就像是那生生世世經歷過的痛苦一樣。
“你們要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厲喝像是驚頭棒喝將她打醒,祝雲謠只覺得那種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她如夢初醒般的抬頭,就看見了不知道何時擠進來的,密密麻麻的人。
全是祝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