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侮辱啊，赤果果的侮辱。
可就在沈麗起身準備罵街時，沈老爺子那渾厚的聲音終於開啟了：“沈麗，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先上樓去。”
“爸，我……”
“先上樓去。”沈老爺子又道一遍，語氣加高了幾分。
沈麗一咬銀牙，憤憤地轉身，臨走時還瞪了方旭一眼，連帶還把沈落霞給撇了一下。
看來這老孃們氣的不輕。
“小友，見笑了。”這次是老爺子親自開口，對方旭說道。
“沒什麼可笑的，矛盾還沒展開呢。”方旭搖頭道。
“這麼說來，小友是沒看過癮？”老頭樂了，好像發現了一個有趣兒的事情般，盯著方旭道。
“實話實說，沒看過癮。”方旭很實誠的回答。
“那要怎麼樣才能過癮呢？”沈老好奇的反問。
“這個……”方旭有些為難的搖頭一笑。
沈老追問：“小友你放心說，老頭我也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人看過癮。”
“這個，老人家，這看熱鬧，首先就要不嫌事大，對不對？”
“有理。”老頭點頭，“之後呢？”
“之後肯定要熱鬧才行啊。”
“怎麼一個熱鬧法呢？”老頭再問。
“我說了您老可別生氣。”
“不氣不氣，我一個雙腳都入土的人了，哪還有時間生氣啊，就圖個樂罷了，小友你放心的說。”
方旭點頭，醞釀了一下話語，之後才開口：“怎麼樣也得來個初級的潑婦罵街吧？就是那種嘰裡呱啦，什麼祖宗八輩的粗話都往外蹦，罵的人那叫一個熱血沸騰。然後中級的動手，抓頭髮，搞的兩邊都尖叫連連，聽的人格外亢奮。最後，高階的就是撕扯，開口生咬，逮什麼咬什麼，胳膊啊，手掌啊，耳朵啊，弄的血了呼啦，犀了馬哈。這樣才過癮嘛，您老覺著呢？”
“有理，極為有理。”老頭撫掌大笑。別看沈老是見過世面的，但已經多少年沒見過普通人的生活啊？
以前那個時代，腳踏車都是稀罕物，什麼永久啊，鳳凰啊，那滿大街的磕磕碰碰，經常也能夠看到人吵架打架。
雖然當時看起來是禍事，可如今回想，那也是一種小人物的生活形態啊。
不知道是不是將死之際，人總是喜歡懷念過去，沈老此時是一點氣憤都沒有，反而覺得很有意思，很有趣兒。
“爺爺。”沈落霞瞬間就無語了，敢情別人說的不是自個家啊，爺爺湊什麼熱鬧嘛？
沈老一擺手，開眉展眼，道：“落霞啊，你這個朋友交的不錯，比那些什麼十三太保可有意思多了。”
一旁的沈氏兩兄弟也一臉的鬱悶，老小孩這稱呼果然不錯，老爸以前可沒這麼瘋的，頂多就是嘴巴臭一點喜歡罵人，可現在倒好，還想學打架？還什麼血了呼啦，犀了馬哈……這都什麼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