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指自然是那次她闖進浴室把他看光光的事。佟羌羌略窘,一時無言以對,把身體又縮了兩分進池中,水沒至脖子為止。
瞅著她好幾綹髮絲溼漉漉地搭在耳邊,像只受了欺負的落水狗,頰上隱約有一抹緋紅,與白淨的膚色對比下格外明顯。韓烈挑挑眉梢,稍一頓,沒有背過身,但是閉上了眼睛。
見狀,佟羌羌立馬爬出湯池,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抓起浴巾裹住自己。
雖然韓烈閉著眼,可她哪敢脫衣服啊,只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衣服和褲子套在泳衣外面,然後將沒能換上的內衣和內褲包在浴巾裡,這才說了句“小叔再見!”,抱著浴巾逃似的往外衝。
不想一出院子,迎面就碰到麥修澤:“欸?這不是小侄媳?你怎麼從裡面出來了?”
這些時日的相處,麥修澤似已從韓烈口中得知兩人的親戚關係,揹著其他同事總是不叫她正名,而是“小侄媳”“小侄媳”地喚,如果不是看在他老闆的身份,佟羌羌真想縫了他的嘴。
你要問素來包子的佟羌羌怎麼敢對麥修澤有如此腹誹?那肯定得是被這位富二代的油腔滑調給逼出來的呀。
譬如眼下,她哪裡聽不出來他是在故意調笑她?剛剛在院子裡若非他喊得那麼響亮,興許同事們壓根不會注意到她。
佟羌羌羞惱地瞪麥修澤一眼,狠狠地撞開他。
猝不及防下,麥修澤踉蹌了兩步,卻見佟羌羌好似並非故意,低垂著腦袋顫顫巍巍地道歉,旋即飛快地跑走。
麥修澤滿臉詫異,捂著負傷的胳膊走進院子裡打算告個工傷:“姓韓的,那丫頭她竟然會瞪人——”
話沒說完,一條被揉成團的浴巾箭一般飛過來。
麥修澤的反應還算快,側身就躲,然而肩頭仍不得幸免被砸中,立即齜牙咧嘴地哇哇大叫:“靠!姓韓的你發什麼瘋?”
韓烈一邊穿著衣服,斜睨麥修澤問:“你做的?”
“正是小爺的手筆。”麥修澤得意洋洋地點頭,說:“我還沒問你呢,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好好利用,輕易就讓她走了?”
韓烈的目光冰凜地一遞,又是一團浴巾砸過去:“多事!”
“幹嘛啊你?”麥修澤敏捷地躲開:“難得出來一趟,我見你都沒動作,才來助你一臂之力。你以為小爺我太閒啊來管你的屁事?”
說著,他走過來好兄弟式地摟住韓烈的肩。
韓烈挑眉,薄薄的嘴唇勾著,肩頭一斜,脫離麥修澤套近乎的手臂,兀自往外走:“是屁事你就別管!”
“喂,你……”麥修澤察覺韓烈可能確實有些不滿他的自作主張,訕訕撓撓後腦。
這邊一路飛奔的佟羌羌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脖子時,突然發現自己的玉墜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