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斯和杜掌櫃都以為去信國公府的人不會那麼快回來,可是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套衣裳。官差低聲和師爺說了幾句,師爺又同劉斯耳語。
劉斯立即吩咐官差將那套衣裳遞給杜掌櫃。
「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做的?」
杜掌櫃打死都不會想到,那人拿回來的衣裳,會是信國公府今日請來的賓客身上脫下來的。
裁縫又細細地摸了摸,也看到了裙子上那些洞,比起剛剛的那件,這件毀得更慘。
「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裁縫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杜掌櫃剛想附和裁縫的話,就聽到劉斯拍響了驚堂木。
「大膽裁縫,你說這裙子不是你做的?這不是你們雲祥閣出的祥雲緞嗎?」
劉斯的語氣和說話的內容猶如一陣大風,颳得裁縫瘦小佝僂的身子搖搖欲墜,可是他仍然堅持:「這不是我做的衣裳,也不是我做的祥雲緞,這個緞子,也不是祥雲緞。」
「杜掌櫃,你們雲祥閣有多少人可以裁衣,可以做出祥雲緞的,都叫來。」
沒等杜掌櫃說話,裁縫已經肯定地拒絕:「沒有,雲祥閣只有我一人,這天下也只有我一人能做出祥雲緞。」
「哦?那麼所有的成衣都是你親自做的嗎?」
「當然不是,但所有需要祥雲緞的衣裳,都是我親自裁縫的。」
若是讓其他裁縫經手,她們會很容易就發現他織的祥雲緞不行,但他相信那只是暫時的,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可以織出上等的祥雲緞,甚至比信國公夫人穿過的還好。
這前後矛盾的,不動真格不清醒。劉斯道:「那就好,本官還擔心你不認。京兆府剛剛又接到一個報案,有人告你們雲祥閣騙銀子,新裙子才穿半日就壞了,還是非常貴的祥雲緞,杜掌櫃,你有什麼話說?」
「不可能!」
「不可能!」
杜掌櫃和裁縫異口同聲道。
「報案人是謝奎的女兒,今日也參加了信國公府的婚宴。」
謝奎是前榮安伯,如今爵位降了一級,但仍然是勳貴,謝大姑娘的身份仍然比他們這些平民珍貴,她怎麼可能會告上公堂?就算衣裳有什麼問題,應該也會私下裡找雲祥閣解決。
裁縫想的是,就算他做出的祥雲緞比較容易壞,但做衣裳的時候,他已經小心鎖邊了,一般貴女動作不會粗魯,也不是那麼容易掛絲的。
謝心媛本是不想將雲祥閣告上公堂的,不是她害怕,想想她將會被人議論,花了兩千元買了破爛貨,或者在信國公府的婚宴上裙子破洞出了醜,哪樣不是見不得人的呀!她可丟不起這臉!
但想不想是一回事,事情可由不得她!當官差偷偷來到信國公府外,打著替劉大人送禮的名義進了信國公府,謝心媛一氣之下就當了原告,蘇老闆安排的人還沒用言語刺激,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哪兒有那麼多的巧合,雲祥閣出的祥雲緞雖然容易掛絲,但貴女穿衣何等小心,又何況是那麼貴的衣裳,自然是有人刻意為之,那人當然是蘇老闆安排的,所以當然從她比較討厭的謝大姑娘下手了。
「怎麼可能?」杜掌櫃很有信心,那衣裳絕對不是出自他的店,他的祥雲緞怎可能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