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那是我的親兒子,蘇姑娘你還沒有孩子,又哪裡懂得我現在的心情?」餘姨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易老夫人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了,她絕對是慧眼如炬的,比如這位蘇神醫,當初還是名不見經傳一小女子,她就看出對方是個神醫,早就請她過來給瀚哥兒看診了,哪裡像其他京城勳貴官員,自以為了不起給人吃閉門羹,後來鬧出諸多笑話。
易老夫人已經完全忘記,當初她是怎麼埋汰蘇言裳的了。
她眼光毒辣,她說餘姨娘不難過,她就是不難過。
於是躺在床上的易老夫人中氣十足地喊道:「餘姨娘,你靠近些?」
本就為了按摩靠得很近了,老太婆這是什麼意思?餘姨娘不敢違抗,湊了過去,突然,易老夫人那又硬又尖利的指甲劃在了她的臉上。
「啊——」的一聲尖叫,她捂住了自己的臉。
「蘇神醫,你繼續教吧,餘姨娘,你看著學著。」
餘姨娘眼含恨意:「總得讓我把傷口處理了。」
捂著臉的手上滿是鮮血。若是從前,她會在乎會不會留疤,可是現在,反正男人已經沒有了,甚至連孩子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她沒那麼在乎,她是個沒人愛的,長得如何又有什麼重要?
封長寧長得美若天仙,還不是早早就死了?
她只是恨極了這老太婆。
「處理什麼傷口,將手洗了,繼續看著。」
僕婦的眼死死盯著想要反抗的餘姨娘。
易老夫人得意,她能有今天,不只是靠兒子,餘氏那個蠢貨,竟然還想反抗?
蘇言裳忍住不屑的一哼。想要挑撥她們婆媳,實在是太簡單,這樣的一家子,怎麼會越走越好?母親不是說家和萬事興嗎?就讓她們不和。..
她再教餘氏一次按摩手法,餘氏忍著臉上的疼痛,還有時不時滴下的一滴血,聽著蘇言裳的教學。
「老夫人的情況,還需小女子針灸上幾次,過幾日我會再過來。」
不經常來,怎麼能隨時對你們婆媳挑撥離間呢?上回小侯爺生病時,她也稍稍挑撥了,她們婆媳二人之間的裂痕不就明顯了嗎?再加上在按摩手法上下下工夫……
「那你隨時過來。」
神醫說什麼就是什麼,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不需要拜帖,如今誰會趕她出門?
雖然易老夫人對一個女子當大夫還是看不慣,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妮子醫術好啊,而且,她是個女的,她才好叫她給自己按摩,若是個男大夫,就算對方有按摩的技藝,她又怎麼敢讓對方按呢?
至少女子懂醫術,對女病患來說是方便的。
餘姨娘面露不快,心想不如也將這個什麼蘇大夫拐去賣了,以免礙眼。
蘇言裳不懂餘氏的腹誹,由一小丫鬟領出了院門。
小丫鬟走的路不是通向大門的路,對方以為蘇言裳不懂,蘇言裳太懂了,這裡曾是她以為的家,她曾經真心想要好好在此度過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