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福昌郡主的婚事吧。”
御榻之上,皇帝聲音輕鬆起來:“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若是僥倖能夠過到明年夏末,但無論如何,見不到你再回來了。”
朕如今最關心的,便是福昌郡主的婚事,現在有個定數,免得將來被人胡亂賜婚。”
胡亂賜婚,誰,李顯嗎?
李絢神色一凜,認真的拱手道:“關於臣女的婚事,臣思前想後很多,但說到底,無非通透二字。”
皇帝一愣,隨即恍然的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人生在世,無非通透二字。”
李絢微微躬身道:“臣想,現在臣女還小,便是有所婚事,也當在數年之後,那時,臣應當已經回朝,到時,臣便請旨做一任的科考主官,看一看這天下士子的成色,最後決定人選。”
皇帝靠在御榻上,笑著說道:“原來二十七郎是想選狀元為婿。”
李絢笑了,但平靜的搖頭,說道:“臣其實想選的,是榜眼。”
“哦。”皇帝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不選狀元,不選探花,卻選榜眼,這是什麼道理。”
“狀元志向長遠,探花風流瀟灑,只有榜眼,溫潤如玉,實幹有才,底蘊不淺,最是合臣的性子。”李絢淺淺躬身。
“是啊,便如你一樣。”李治輕嘆一聲,他徹底明白了李絢的意思。
找一個不好高騖遠,不眼高手低的人,能夠實實在在的做事,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最後能夠有成,但又能守住自己,不陷入種種風波之中。
說到底,就是他自己。
李絢再度躬身,面色慚愧。
李治笑笑,腦中突然間念頭一閃,開口問道:“若是朕給伱個機會,讓你舉薦人才,你會舉薦誰?”
“現在嗎?”李絢微微一愣。
“現在,眼下,馬上,你只有一個機會。”李治的神色肅然起來。
李絢深吸一口氣,略做思量,然後拱手道:“臣希望陛下能調豫州刺史韋玄貞回朝,然後任秘書監。”
李治微微一愣,然後眯著眼睛說道:“現在的秘書監是竇孝諶,四郎的岳父。”
“臣知道。”李絢沉沉拱手,然後說到:“臣之所以如此,便是希望能夠告訴太子,秘書監,便是太子妃之父,這一輩子,在朝中所能任的最高職位了。”
李治眼睛一閃,他現在才明白,李絢真正想的,是要壓制韋氏。
韋氏,隴西豪族之一,太子妃之父。
太子妃的為人,李治這些年也有些瞭解。
李顯可不像他這樣能夠好好的穩定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