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吧。”李絢擦了擦手,然後將紅色的絲絹掛在洗漱架上,然後轉身看向眾人。
“喏!”洞房之內,所有的僕役和侍女,全部躬身,然後退出了臥房。
脫下外套,李絢坐到了床邊。
裴詩彤一直在看他,自他進屋之後,就一直直接大膽的盯著他,目光從來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
“好看嗎?”李絢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臉上滿是好笑。
“嗯!”裴詩彤使勁點頭,點頭的時候,目光完全是認真熱切的盯著他。
“好。”李絢伸手抓住裴詩彤的雙手,然後將它們放在兩邊。
李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大紅嫁衣上,一雙手已經不自禁的放在了嫁衣紐扣上。
裴詩彤沒有動靜,依舊在抬頭,直直的看著李絢,沒有絲毫畏懼,甚至身體輕輕向前。
一顆紐扣被解開,兩顆紐扣被解開,一直到胸前的紐扣被解開,裴詩彤才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李絢笑了,伸展手臂,將裴詩彤摟進懷裡,然後憐惜的問道:“害怕了。”
“沒有!”裴詩彤仰起頭,看著李絢,說道:“妾不怕。”
“好,你不怕。”李絢輕輕劃了劃裴詩彤的翹挺的鼻樑,然後低聲問道:“這一次是怎麼回事,頭天我才接到你的傳信,怎麼第二天長安就傳來了天后要賜婚的訊息?”
裴詩彤低頭,靠在李絢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心逐漸安穩了下來:“妾也不太清楚,阿耶是五月過的三年,七月之前一直什麼事情都沒有,但七月之後,家裡來下聘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
李絢的眉頭一挑,七月,豈不是就在皇帝大壽之後,誰會在皇帝大壽之後,注意到她?
皇帝大壽,刺客刺殺,皇帝昏厥。
皇帝昏厥之前,喊了李絢的名字;皇帝昏厥之後,喊了薛仁貴的名字。
在場的人並不多,外人只有北門學士的那幾個,禁軍和千牛衛。
至於其他,武后,太子,英王,相王,太平公主。
北門學士那幾個人壓根不敢在這件事上多做什麼,太平公主想不到,李顯不用做,李旦也不會,甚至太子都不會想著讓別人娶裴詩彤來得罪李絢,那麼剩下的,便只有武后。
下聘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要害是賜婚。
可以賜給李絢,也可以賜給其他人。
這中間的選擇,就看李絢在太子這件事上如何選擇。
如果他真的選擇了太子,哪怕在裴詩彤的這件事情上,武后就會有無盡的手段在等著李絢。
哪怕他什麼都不做,武后也有足夠的能力將他徹底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