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碎的火器聲一直持續到了近天亮,這才是逐漸平息下來。
王喜此時對張鼎國他們這幫南兵已經徹底無言了,徹徹底底的無言。
把鑲黃旗這三四百號真滿洲限制在這彈丸大小、根本沒有什麼防禦的甕城內,他們又十倍與敵,完全是甕中捉鱉,又有模範軍的幾十號投手保護,卻是生生用了整一夜,這才將這幫真滿洲真正解決掉……
而他們,竟然還付出了近千號人的傷亡……
但此時王喜也來不及顧及這些破事,正在仔細的跟朱慈烺解釋:“皇爺,您無需擔憂,咱們此時已經守住了定淮門,韃子的計劃已經破產了。我模範軍的船隊此時應該快到了,另,崇明島大江盜混江龍朱廣志已經接受了侯爺的招安,他那兩條蜈蚣船和船隊,午時必定能開赴到秦淮河口,韃子是絕不過了大江的……”
“朱,朱廣志被海城候招安了?”
本來惶恐的朱慈烺面色微微一變,恐懼都有點忘記了,忙看向王喜。
王喜心中不由得一陣煩躁,卻只能耐著性子跟朱慈烺解釋:“皇爺,事急從權,侯爺現在也是沒辦法了,許給了朱廣志江左總兵官……”
“江左總兵官麼……”
朱慈烺點了點頭,便不再糾結此事,忽然深深對王喜一禮:“王將軍,一切有勞了。”
王喜被嚇了一大跳,忙急急跪地:“皇爺,能為皇爺效力,是卑職十輩子才修來的福分那……”
……
隨著天色放亮,諸多訊息紛紛傳到定淮門。
昨夜,定淮門被清軍主攻,其他幾個城門,包括南京東線的幾個城門,都有波動,有人在趁機作亂。
可惜他們沒有鰲拜和譚拜這種等級的外力支援,根本成不了什麼事,天亮前便被撲殺的七七八八。
南京各部守軍原本萎靡又驚悚的氣勢迅速一片高漲。
而等徐弘基、徐允禎眾人來到定淮門,看到這三四百具鑲黃旗真滿洲的屍體,又得到了朱慈烺的親口保證後,勳貴們都是心神大定,訊息也開始迅速朝著城內蔓延。
待到了午時出頭,模範軍的幾十艘快船與‘混江龍’朱廣志的船隊抵達之後,這個節點直接被推到了高潮,整個南京城都是歡欣鼓舞,再不害怕韃子了。
江對岸。
多鐸、阿巴泰眾人本來還在急急等著譚拜、鰲拜的訊息,可等了一夜零著大半天,非但沒等來譚拜和鰲拜的訊息,卻是……等來了鋪天蓋地、足有近百艘的龐大船隊……
這時,就算用屁股想,多鐸、阿巴泰眾人也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一時間,一個個的臉色簡直比豬肝還難看,卻是根本無從發洩……
哪怕他們都不懂水戰,卻只看這支船隊的規模,便是能明白,劉良佐的那點小破船,怎可能是這支船隊的對手?
特別是那兩艘掛著‘朱’字海盜旗的蜈蚣船,簡直就像是橫在大江上的怪物,讓人望而生畏。
“怎麼回事?”
“這,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船?”
辛苦了一夜,成功在定淮門十幾裡外,屠了一個位置非常好的小村子,正在圖謀據點,想回去交差的鰲拜和譚拜眾人,很快也注意到了大江上的船隊,直接傻眼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