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甡現在還是東林有份量的大臣,他一說話,楊時化也不敢再堅持,因為再說下去那就是指責吳甡也在說謊了
錢謙益皺了皺眉,道:“鹿友,你可看仔細了,遺詔是真的嗎?”
吳甡“哼”了一聲,道:“受之,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到是懷疑我作假嗎?”
錢謙益忙道:“不敢,不敢”心裡卻在想,吳甡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但吳甡一口咬定是真的,自己總不能說,就算是真的,也要說它是假的
其實崇禎的遺詔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意義,只說如果沒有太,就立藩屬為帝,也沒有特指是那一個人,但現在正是朱甴崧出任監國,正謀求稱帝,因此這份遺詔一公佈,馬士英就會藉機擁立朱由崧為帝,東林黨費盡心機,才把朱由崧限制在監國的位置上,可就全白費了
吳甡又道:“你們心裡想的什麼,我都知道,但你們想過沒有,要是真的這樣做了,就可以阻止馬士英擁立監國繼位嗎?真是笑話,我們不但阻止不了,相反還會把商毅推到馬士英那一邊去,到卻時候我們東林人士在南京,豈還有立足之地,只怕又會現天啟年間的禍事,你們各位之,有誰願做君呢?”
錢謙益等人聽了,也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天啟年間的禍事就是指魏忠賢當權時,對東林黨人進行殘酷的迫害君指的就是被魏忠賢殘酷殺害的楊璉、左光斗、魏大、袁化、周朝瑞、顧大章等位東林黨大臣但也可以說,東林黨的名聲,也正是在那個時代建立起來的
吳甡見眾人都默默無語,接著又道:“你們想過沒有,馬士英能擁立福王進南京監國,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有江淮四將帶兵脅助嗎?現在江淮四將都是馬士英的黨羽,擁兵二十餘萬,而現在能夠與之相抗衡的武將,只有湖廣的左良玉、廣東的鄭芝龍和浙江的商毅而左良玉素來飛揚拔扈,不可信賴,鄭芝龍遠在廣東,也指望不上,唯有商毅近在南京之側,乃是我輩可與馬士英相爭的唯一指望,難道你們想把他也推到馬士英那一方去嗎?”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沉默無語,有人在低頭沉思,也有人面帶不屑,還有人呆呆發怔,又過了好一會兒,呂大器才道:“鹿友,我聽說商毅在浙江倒行逆施,欺凌百姓,橫徵暴斂、以致弄得天怨人怒,你認為商毅可以依靠嗎?”
史可法也道:“鹿友,聽說他部下不過二三萬人馬,又豈是江淮四將的對手呢?”
吳甡胸有成竹道:“兵貴精而不貴多,商毅的用兵之材,不在當年的戚繼光之下,昔曰商毅不過帶著萬餘人馬,就可以打得李、張二逆的數十萬大軍慘敗,何況江淮四將皆是李、張二逆的手下敗將致於他在浙江的作為,你我都不過是道聽途說,並未實見,縱然是有,也不過是些許小過,但在北京失守之際,我大眀尚有百萬之兵,但無人敢應,卻唯有商毅一人帶兵北京勤王,這才帶回了先帝的遺詔和玉璽,足見此人忠義過人,何況先帝己在遺詔選定此人為坤興公主的駙馬,難到這樣的人也不可信任嗎?”
頓了一頓,吳甡又道:“我們先迎請先帝的遺詔進京,奉褔王為帝,借商毅之力與馬士英相抗,然後使人督師江淮之地,收隴江淮四將,先剪其羽翼,江淮四將一除,馬士英無所可依,便不足為慮,到那時我等再同心協力,勵精圖治,收復失地,興大眀也指可待了”
聽他這麼一番話,史可法聽了也不禁信心大增,可以說在擁立福王這件事上,他是被馬士英擺了一道,心裡自然是覺得十分憋屈,也深感自己手裡無兵,只能受制於人的痛苦,對吳甡建議借商毅的力量來和江淮四將相抗,也十分贊同而且史可法對商毅還是有較深的印像,至少在善於用兵這一點上,啇毅肯定比江淮四將強,同時商毅本來就是吳甡的部下,也算是可以依靠的人,於是也點了點頭,道:“我同意鹿友的意見明天迎請先帝的遺詔進京”
史可法是目前南京最有實權的大臣之一,他這一開口支援,加上剛才吳甡那一番話,也很有道理,就算還有人不願意,但也拿不出好的辦法來,因此也只能接受了眾人又商量了一下明天迎接遺詔的一些俱體事情,這才陸繼離開了吳甡的府邸,各自回家去了
而吳甡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群人都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