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二更時分,宴會才結束,眾人也都盡歡而散,紛紛上轎跨馬,各自打道回府。渾然不知,在剛才的歌舞昇平中,竟然隱藏著一件兇險的刺殺。
其實商毅心裡也清楚,現在自己根本就告發不了醉杏樓,因為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座醉杏樓顯然在南京頗有名氣,而且與南京官場中也很有些門路,否則吳甡也不會把宴會設在這裡。而自已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從二品武將,由於明朝的習慣使然,並不受重視,冒然去告發,只會引起無數南京地方官員和地方豪強勢力的攻擊,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壓倒這些地方勢力,因此在這個時候,也實在沒有必要去自討這個沒趣。
反正現在自已以經淸楚了玄皇教在南京的勢力,以後小心防備也就是了,諒他們也不敢再明目張膽的來刺殺自己。而且留著醉杏樓在南京,對自己來說,也並不見得完全都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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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這次辦事不力,還請教主懲處。”在醉杏樓後院的一間小樓上,紫姬對著一個屏風,跪伏於地,道:“但商毅以經發現了醉杏樓的機密,屬下認為他那番做為,不過是穩軍之計,恐怕以經進城去調兵去了,還教主早作安排。”
從屏風後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這次也不能怪你,看來還是我們對商毅還是太低估了,你先下去吧,其他的事情,我和教主自有決定。”
紫姬恭恭敬敬又叩了一個頭,道:“多謝教主寬恕,多謝夫人。屬下告退了。”說罷,也起身退出了房間。
而這時在屏風背後,玄皇教的教主正中而坐,明石姬在側面相候。等到紫姬退出了屋子,關好屋門之後,教主才點點頭,道:“看來商毅並不是一介魯莽的武夫。不僅能夠躲過紫姬的刺殺,還能從這一次刺殺中推論出這麼多事情來,真的不能再小看了他。”
明石姬道:“教主,我看我們還是連夜撤離醉杏樓吧!否則等官軍來了,就不好脫身了,我馬上命人去安排船隻,你先離開這裡,然後……”
教主不等她說完,打斷道:“不,石姬,我們不用撤醉杏樓。”
明石姬怔了一怔,道:“教主,我們……”
教主笑道:“放心吧,現在商毅根本就動不了醉杏樓,醉杏樓在秦淮河經營了十餘年,以經根深蒂固了,現在南京城裡上上下下,只要是能打點到的衙門,我們都打點到了,只要商毅剛一有所舉動,恐怕就會被南京的官員、勳臣、富豪、士大夫的口水淹死。我看商毅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不會傻得去主動將這層紙捅破。因此我們現在南京,依然可以高枕無憂,千萬不要自亂了陣腳。”
明石姬也是聰明人,被教主這一說立刻就明白過來,道:“教主說得是,我們都錯了。只是,我們下一步怎麼辦?還繼續進攻南京嗎?”
教主沉黙了片刻,才道:“這恐怕就是商毅的詭計,他讓紫姬帶話給城,實際上就是要激我來進攻南京,不過南城堅地險,想要攻取必須集中我們全部的兵力才行,而他的商家軍以經進駐了南京,不過就是想憑著南京的堅城險地,拖住我們的大軍,從而減輕蘇州那邊的壓力。等待著聚集大軍之後,才對我們發動進攻。”
明石姬想了一想,道:“教主,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教主道:“立刻飛鴿傳信到杭州府,讓他們停止進攻南京,集中兵力,首先攻下蘇州府和松江府,然後再向南攻取金華府和台州府,這樣就能穩住以杭州府也中心的地區,就算明朝聚集了大軍,我們也能夠抵擋,而且明朝現在那裡還調得出人馬來,無非也就是吳甡手下的那幾萬軍隊,不過調到鳳陽去平定河南永城的叛亂,以經抽走了他大半的兵力,在永城叛亂沒有平定之前,根本就集合不了大軍。派人告訴劉超,讓他在永城儘量拖住明軍,而我們就可以趁此機會逐步清掃南京外圍的地區,孤立南京,然後再設法一舉攻克南京。”
頓了一頓,又道:“我們在蘇州佈下了棋子,也可以開始行動了。”
明石姬點點頭,道:“好,教主,我立刻就去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