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的人馬是從南京內城南面的通濟門進城,吳甡和史可法以經城內的通濟門大街和崇樓街的交匯處等候他的到來。
見了他們,商毅照例要首先施禮,吳甡到是十分激動,趕忙上前幾步,拉著商毅道:“以恆,你終於來了。”
商毅道:“督臣,卑職來得晚了,還請督臣見諒。”
吳甡呵呵笑道:“不晚,不晚,你來了就好。”
這時史可法也過來,兩人也算有過一面之交,因此客氣了幾句,吳甡笑道:“好了,以恆,為你準備的接風宴都安排好了,就在秦淮河畔的醉杏樓上,你先去安頓人馬,梳洗一下,然後入席吧。”
商毅也不禁怔了一怔,心裡想著,吳甡一封信一封信的催著自己快到南京來,簡直就像是火燒眉毛一樣,現在自己總算是趕到了南京,怎麼又不急了,還有心情為自己準備接風宴。他當然不知道,自己率軍一到,吳甡頓時就覺得心裡有底,因此整個人也輕鬆多了,同時也想借這個機會,向商毅示好,把商毅拉隴到自己的陣營來,這樣自己有商毅在前面衝鐸陷陣,平亂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日後自己回朝,也有很多地方還要依靠商殸。
雖然商毅不知道吳甡的這些想,不過既然吳甡都不急,自己還急什麼,既來之則安之,而且“秦淮河畔”這四個字對他來說還是有相當大的吸引力,因為在過去早就聽說過秦淮河的大名,今天到是可以見識一下這大明時代的天上人間是什麼樣子了。
當下史可法首先告辭,商毅隨著吳甡,將人馬帶到軍營中安置下,然後又摘盔御甲,換了上了長衫軟帽,不過商毅還是在長衫裡穿著他的防彈衣,帶著護臂、護腿,軍刀、雙截棍、手槍等防身物品一應俱全。這到並不是說有什麼防範,而是他一直保持的良好習慣。隨後商毅又帶了段鵬等八名隨員,吳甡坐橋,商毅騎馬,向秦淮河走去。
南京以富庶的江南為依託,表現出和北京完全不同的繁華景色。這時雖然是天色將晚,但南京城的大街兩側卻是燈火通明、人群熙來攘往,青樓酒肆林立、隱傳燕語鶯聲,顯是有美偕行,春色暗藏。顯得十分繁華熱鬧。其實這還是在浙江發生叛亂,和正常時候相比,只有六七成風貌。
秦準河最繁華的地段其實就是在通濟門外東南方的河面上,這裡的河面較其他地段為寬闊,沿河都遊蕩著大小花舫,無不燈火輝煌,只見船中人晃動,紅女綠男,不時傳出絲竹琴韻、猜拳斗酒,以及女子含羞帶嗔,男子粗聲喝城的熱鬧聲音。或卿卿我我,或打情罵悄,或撫琴和瑟,或尋歡作樂,莫不一是。絲毫也不再意岸上或其他船舫上他人的目光。
商毅看得也不禁感嘆,誰說古人保守了,這不也很開放嗎?
這時吳甡的轎子在河邊一座高達三層的酒樓前停下,吳甡下轎之後,門口候著的小廝們立刻過來,恭身道:“吳大人,您來了,各位老爺們都等著您呢!”
吳甡點點頭,對也以經下馬的商毅道:“以恆,我們上樓去吧。”
不過商毅也有點奇怪,在後世政府官員出入娛樂場所,都十分謹慎,生怕被發現了,而吳甡似乎到是一點也不忌違。看來明朝的這種風氣還是不錯,幹革命也不忘生活享受。
其實在這個時代,官員出入風月場所,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為風月場所一般都還兼顧有社交和文化場所的作用,達官貴人,富商豪客來這裡主要目的是為了社交,滿足文化生活需求,並非是只為滿足身體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