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晏清正抱著她剛滿週歲的兒子,可是皇帝來了,她依然得跪迎。
還有她兒子,雖然年紀很小,同樣也得跪。
好在這是古代,通常情況下,在孩子能站立行走時,日常已經開始教他給長輩行禮。
尤其現在,所有人都跪伏在地,當夏晏清把文哥兒放在地上時,小傢伙都不用人教,眼睛滴溜溜看了一圈兒,便也學著其他人,虎頭虎腦的跪在夏晏清身邊。
小小的一團,非常可愛。
就在裡裡外外所有人跪伏的場景下,皇帝一行人,大模大樣的溜達進來了。緊跟在皇帝身邊的,赫然是太孫。
太孫如今已經是個十一歲的少年,舉止從容沉穩,有著超出同齡人的大氣。
夏晏清偷著用眼角瞄一眼皇帝等人,不由得心中感嘆。怪不得人們都搶著當皇帝呢,這種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會匍匐的場景,很能讓人產生一種凌駕眾生之上的感覺。
皇帝進門,頗有興趣的把邵家廳堂打量了一番,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
來邵家賀喜的人還真多,皇帝只認識少數幾個。
雖然很多人都願意對邵家和夏家表示善意,但邵毅的官職和輩分放在那裡,很多顯赫之家出面的,男賓多是家中子弟,女賓倒是會讓家裡有些年紀的女眷出面。
如此場面,夏珂自然不便前來,但夏家兄弟都是在場的。
剛才太孫走過夏涵近前時,還很是沉穩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皇帝掃過在場眾人,視線在邵母身上略停了一瞬。
他對這婦人的記憶,還停留在她是鄭親王府舞姬的時候。當時,王府中舞姬不止她一人,若非襄親王討要,他甚至對這女子都沒什麼印象。
過了這麼多年,這婦人雖然年華已逝,但沒有絲毫出身低微的單薄感,反而在幾個身份頗高的女眷中間,融入得極好。
皇帝把賀喜眾人和屋裡陳設一一掃過,才在主位坐定。
“都起來吧。”皇帝說道。
鑑於這種人多的場合,以皇帝之尊,不可能扯開嗓子大喊一聲。於是,一個小太監跨前一步,大聲重複道:“平身。”
隨著聲音落下,裡裡外外的、又是稀里嘩啦的各種響動,眾人紛紛從地上爬起。
夏晏清站起,把兒子抱在懷裡。
既然是挑了這個日子前來,皇帝的注意力當然要落在邵哲文小朋友身上,他衝著這個方向招了招手:“文哥兒是吧?抱過來給朕瞧瞧。”
邵毅已經站在夏晏清身邊,聽到皇帝的話,連忙接過兒子,顛兒顛兒的給皇帝送了過去。
邵哲文小朋友有一個曾經稱霸京城十多年的老爸,還有一個來自千年之後,不怎麼講規矩的老媽。雖然這時的他還不怎麼懂事,但受著這樣的薰陶,自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
皇帝剛把他放在膝頭,他便跳著腳的揮舞著雙手,“哦哦啊啊”的,和皇帝來了一通聲音洪亮的溝通。
“嚯,”皇帝啞然失笑,“這麼厲害的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