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金邁著小短腿,一溜煙兒跟在商隊後頭去了。它的速度太快,路人只見一條漂亮的獅子狗對向衝來,有的存心想攔下捉走,可是手才剛伸出來,狗就從他身邊躥過去了,尾巴不偏不倚打在他虎口上。
“嗷!”這人痛得一聲大叫,虎口好像裂了!
燕三郎看著商隊和小金都消失在視野中,這才取了個有蓋子的水晶盅,讓店家打了半碗清水,撒進一點鹽巴。
而後,他將拔自小金後腦勺的鱗片扔進去。
說來奇特,這鱗片摸著厚重但入水不沉,輕飄飄浮在水面上,只晃動兩下,尖端就朝著北方指去。
無論燕三郎怎麼搖晃水晶盅,它都指向北部,紋絲不動。
“有效。”他收起器皿,轉身就走。
這是千歲傳授給他的,追蹤小金最簡便的法子了。
盯梢這種事兒,還是交給碧水金睛獸更妥當,它的真身比獅虎不知強悍幾倍,野外才是它的主戰場。
……
燕三郎沒有返回邀景園,而是轉了個方向前往白川大道,半路上拐進一家首飾鋪子。
這鋪子歸燕記所有,是他名下產業。裡面客人不少,都是娉婷女子,倚在櫃邊的傅小義就很顯眼。
他生得俊俏,來來往往的大姑娘們明裡暗裡多看他兩眼,有大膽的還上去搭話。傅小義笑吟吟地,看起來很是受用。
不過燕三郎走進來後,他受到的關注立刻減了一大半。
傅小義一下站直了迎上前去:“少爺,那小子回到前頭莊家的別院裡,沒再出來。”頓了頓又道,“這別院是莊家去年買下來的,只有春秋兩季來住。”
他身邊的胖矮男子走來,對燕三郎點頭哈腰,也喚一聲“少爺”,卻是畢恭畢敬。
燕三郎原以為這是首飾鋪子的掌櫃,第二眼看著卻不太像了:“你是?”
“我是錢十六。”男子笑眯眯道,“在燕記錢莊的白川分號做事。霍先生說您可能用得著我,喚我在這裡等您。”
傅小義在一邊解說:“錢十六在錢莊專做放貸生意,莊家二十多天前向燕記錢莊抵借了一萬七千兩銀子,對錢十六很客氣。”
燕三郎莞爾。霍東進可真是個人精,事先替他把能用上的人都找來了。
吩咐自家手下,他也不必客氣:“你跑一趟莊家,替我約莊東和吃茶,就說我還可以多借他一萬五千兩銀子。記著,我只約他一個人,現在、馬上。”
錢十六一點就透,出去辦事了。
燕三郎登上首飾鋪二樓,專供貴賓的雅席。
他在這裡喝茶悠哉了兩刻鐘後,錢十六才返回,帶來令他滿意的回覆:“少爺,莊東和約您晚間在珍寶樓會面。”
千歲笑了:“我還以為莊家不缺錢。”
“莊東和本不情願,但是莊老頭一聽說我們還可以再放貸給他,推也把莊東和推出來了。”錢十六繼續道,“這個把月來糧價翻天覆地,不獨是莊家,許多糧商都虧得血本無歸。”
……
入夜,珍寶樓。
莊東和準時赴約,卻見燕三郎獨佔珍寶樓最大的一個包間,眼前是美酒,身畔是美人,端的是少年得志、風頭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