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宓問她:“這兩天做什麼了?”
“無事可做,就昨晨賀夫人進宮陪我聊了會兒話。”暄平王后咬了咬紅唇,“王上,今晚要不要早些將息?”
她眼裡秋波流轉,楚楚動人,有邀約之意。
別個男人見了說不定骨酥筋軟,可蕭宓正好搓了搓臉:
“這些摺子還沒批完。”他嘆口氣,“瀾江賑災,正是要錢的時候。”
暄平王后有些失望。夜深露重,王上也好久沒去找她了。
可她知道,他是個好國君,政務實在繁忙。
蕭宓把瓷碗放去一邊,拿過下一個摺子看,結果眉頭皺起,臉色一下就陰沉了。
暄平王后一直注意他的神情,見他隱有怒容,不由得問:“怎麼啦?”
衛王不語,將摺子從頭到尾看完,往桌上一丟:
“今年三月到七月暴雨來臨之前,瀾江發生商船被劫案二十六起,據說都是遭遇水匪,比去年同期增加了十起,越發猖狂。”
運河開通以後,瀾江就是全衛國最繁忙的水域,每天船隻如梭,往來商貿發達。水上商路繁榮了,難免就有人瞄上這些肥羊,想打打秋風。
偏偏瀾江的支流很多,水體複雜,水匪由此滋生。
“民間押運興起,都是地頭蛇組建。鳳崍山知州上奏,這其中青魚寮快速吞併其他力量,漸成水上一霸,迫往來商船僱青魚寮押運貨物,否則就處處刁難,不得通行。”
暄平王后久居深宮,對外頭的風吹草動很感興趣:“那,僱傭了青魚寮的商船可曾被打劫?”
“成功的只有一起。”
暄平王后奇道:“那不好麼,至少它保商船平安,王上為何不悅?”
“月餘之前,鳳峽山清剿了兩個水匪窩點。頭目交代,他們就是青魚寮人。”
暄平王后輕輕“啊”了一聲:“賊喊捉賊?”
這比喻並不十分貼切,但蕭宓知道她的話意:“不錯,青魚寮其實分作明暗兩部。明部幫著商船押運,暗部就是水匪了。他們在水上尋找獵物,沒插青魚寮旗幟的商船就會倒黴。”
暄平王后懂了:“這麼一來,商船想要平安過渡都得找青魚寮?”
“是啊,他們賺兩份錢。”押運一份,劫掠一份。
“不過是水匪,鳳崍山當地滅不了麼?”否則王上也不會皺眉了。
蕭宓冷冷道:“你若知道青魚寮的背景,也不會這麼問了。”
他一板起臉,君王威嚴自顯,暄平遂不敢再問。
蕭宓也不再解釋。
這些水匪原本都是鳳崍山人,下水為匪,上地為民。官兵來了,水匪就得當地居民通風報訊,甚至藏匿掩護,難抓得很。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知州不會特地上書訴苦。所有水匪當中,最難對付的就是青魚寮了。這中間牽涉到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