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還覺驚魂未定:“不幸中的萬幸:你睡的是炕床而非木床。否則便遁不下去了。”
地遁牌能讓主人遁地而非遁木。
方才她去看幽魂俘虜,才查出一點端倪,忽覺心驚肉跳。
燕小三出事了!
她與木鈴鐺主人自有感應,緊接著就衝了回來,恰好趕上對荊信察的大圍堵。
幸好、幸好福生子的噩運反噬並不由他直接承受,死局當中還有一線生機。千歲皺眉,方才感應燕三郎危機降臨,她一顆心都揪得厲害,那滋味太不好受。
幸甚,他活得好好兒的。
那麼……她、她也安全了,不必再被封印。
“還走得動麼?”她放開貓兒,扶起燕三郎。
“勉強。”他也不託大,幾乎把全身重量都給她。地遁牌能讓他入地如入水,如同游魚,可一直不動也就沉下去了。他還得上浮,那麼就要奮力划動雙臂……
總之,他還是牽扯了傷口。
千歲順手從他頭髮裡扯出一小塊灰屑:“這是哪來的?”
“炕裡的陳年老灰。”燕三郎苦笑,“好在天不算冷,炕沒啟用,不然……”
千歲看他半邊臉都黑了,噗哧一聲笑了。
臭小子總是一副少年老成、勝券在握的模樣,她好久沒看見他這樣狼狽。
白貓在兩人身邊亦步亦趨,罕見地沒有叫喚,燕三郎看它走路姿勢有異:“芊芊受傷了。”
荊信察方才那一撥含怒擊出,下手很重。
“我知道。”千歲扶燕三郎回屋,幫他褪掉沾滿黑灰的外衣,又打水給他洗淨了頭頸和雙手,這才助他爬床躺好。
這期間,她已經將南邊小軒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她已然無望,活著還要受你拷問,不如自盡。”燕三郎並不意外,但同樣有些可惜,“莊南甲的線索,又斷了。”
千歲檢查完他的傷勢,輕籲一口氣:“還好,傷口沒掙開。”要是心肺傷口重新破裂,那才叫作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