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胡思亂想,燕三郎又問她:“有事?”
“啊,是。”白苓趕緊拉回心神,“方才你們在畫卷中,我們等了好久,吳城主就想提前封上畫卷,以免海神使衝出來。”
“哦?”燕三郎長眉微動,“他不想出去了?”
他原以為帶著汪銘直同去,吳城主就不敢提前閉畫。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這人。
“他說是為了我們和桃源。”白苓知道他所說的“出去”是指逃出桃源,“你要小心點,這些人靠不住。”
想到這裡,她還是有些氣憤。先前眾人還一同並肩作戰呢,結果這兩人轉身就能背叛他們。
不曾想燕三郎卻道:“他說得有理。”
“啊?”白苓愕然。這廝是不是病糊塗了,吳城主這麼冷血還叫有理?
“他是城主,他還有那麼多手下,理應為活人權衡計較。”關於取捨,燕三郎再明白不過了,他緩緩道,“封畫之後他就不能離開桃源,損失也很大。當然,有理不一定就是對的。”
這話有些兒繞,白苓聽得似懂非懂,但點了點頭。她雖是天狼谷主之女,但今年也才十七歲,對這句話還琢磨不明白。
燕三郎說完也不再開口。
過不多時,白苓聽他呼吸均勻起來,像是睡著了。
這傢伙心真大,她想,先前的謹慎都丟到哪裡去了?
她呆呆看著他很久很久,一邊想著心事。
燕三郎其實並沒有睡著,只是閉目調息,減少肺部負擔,否則他的呼吸聲會像破掉的風箱那般刺耳。
他不敢睡。
到達城主府時,天已經黑了。白苓欣開車簾時,少年恰好見到夕陽西沉,這才放下心來。
他傷重疲憊,撐到天黑已不容易,稍稍鬆懈,立刻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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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了城主府。
吳城主對汪銘直道:“我的願望還得想想,你們只管放心住下。”
白苓也走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砂瓶遞給他:“我想,這應該是你的。”
汪銘直看了一眼,臉色微變:“怎麼在你那裡?”
他語含責難,白苓只當不知:“是我家先祖的摯友所贈,他叫申叔桓。”